竹屋,竹椅,竹桌,竹床。就连空气中都是一股清淡沁脾的竹香。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牢笼,倒像某个人的住所。这某个人,大约就是叶修远本叶了。
易清狂朝门前走了几步,眯眼看了看已经升半边天的太阳,算了算时间。
他挺能晕啊,痛成这样也才这时候醒,看来魂神不稳的很。
抬手抚上门边,易清狂刚一拉开,门外一黑影径直略过,他下意识侧身,那黑影便大喇喇的迎面扑倒在地上。
休言在后面急急忙忙的跟上来,扶起地上灰头土脸的人,一旁的易清狂扫了眼他的脸,如沐春风的笑道:“哎呀,原来是正则师弟,怎么一早行如此大礼?客气客气……”
正则吐了几下口中的灰尘,不悦道:“早什么早,都日上三竿了!家主找你问话,在听风阁等了两个时辰!”
芩家主?
易清狂脸色一僵,“你怎么不叫醒我?”
正则嘟囔道:“你以为我不想叫?谁知道家主护着你,让你睡,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现在过去。”不待正则说完,易清狂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竹屋内。
前世他在云渺休学时,没少往听风阁跑,这会儿找起路来,轻车熟路。
听风阁是一间书房,位于学堂后方,临藏书阁。当年易清狂在听风阁看各大家书籍,对各家侃侃而论的正邪之分甚不认同,自言自语时被家主芩纺听见,二人免不了一场辩论。
什么正邪之分,与他来说,不能同概论。标准不同,侧重不同,又怎么说熟好熟坏,熟正熟邪。
易清狂立在听风阁前,透过大开的窗户看向里面一素白衣的中年男子,思绪飘远。
十多年不见,那人原本紧贴下巴的胡子已长三寸,尾端还有些发白。修仙之人外貌并不似年龄那般快速变老,可见他自那事后,操劳甚久。
他在阁前立了好一会,还是芩纺看见他,让他进来。
“既然来了就进来,还想我再等你两个时辰?”
易清狂笑笑,走进听风阁道:“芩家主既然有事要问,何不早早唤醒我带过来,也省的我在梦中折腾。”
“混子,让你休息,还是我错?”
“不敢。”
芩纺轻哼一声,走到书架旁,拿起一本书扔到他怀里。
“好好看看云渺弟子规,三年了,你还记得多少。”
易清狂摸不清芩纺的意图,还真的翻开书,看了几行字。
“家主,我盗招魂幡逃走,整整三年,如今回来,您却不问一二,只让我看弟子规?”
“我堂堂家主,还不能给弟子看弟子规了?”芩纺吹着胡子道:“把弟子规看熟看透了,现在就看,我可有问题要问你!”
易清狂道:“规矩是死的,归人定归人管。您要问什么,我……修远知道的,一定会如实回答。”
“当真?”
“真。”
“好。那我问你,你可还认我这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