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地下,让红棉踩回去。”冷芸见红棉不知所措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对仨丫头命令道。
那仨丫头对视了眼,知道今儿事是逃不掉了,也只可乖乖的趴在地下,等着红棉的脚。
事到临头,红棉反倒是不忍心了,讷讷的对冷芸道,“算……算了罢……姐,她们……她们兴许真……不是存心的。”
冷芸也未期望红棉这只羊羔能即刻被自个儿调教成大灰狼,冲那仨丫头道,“既然红棉谅解你们了,那今儿之事便拉倒,你们给红棉叩几个响头,我要听见响!”
那仨丫头如蒙大赦,赶忙“砰!砰!砰!”的冲着红棉叩头,口中还念着多谢红棉姐姐。
冷芸至此才志的意满的开始用她的早餐,不出意外,今儿的早餐非常丰盛。冷芸吃非常仔细,一会子还要捣腾呢!的补充气力。这喜轿是不可以不上的,留在恭顺侯府,自己凶多吉少,先去胶东王府罢!且走且看,先保命要紧!
待到冷芸在众丫鬟媳妇眼看着的眼神中慢悠悠的吃完早餐,至此才换上一身正红色的吉服,在她们的环绕下向外走,至于躺在地下的孙姑姑,无人敢去管,乃至连信都不敢去给汪氏报。
冷芸凝视着脸前这顶毫不起眼的软轿,有些个憋屈。
这便是嫁人?
自己便似是一份廉价的礼品似的,遭人抬去胶东王府,真他么的……诶!暂时忍下,没准儿那胶东王真的危在旦夕,过几日就翘辫子了,自己好赖亦是胶东王的未亡人,万一真混个胶东王妃来当当,亦是不错呀!总要比留在恭顺侯府当个任人欺辱的二姐要强罢?
想到这儿,冷芸毫不犹疑的坐上了软轿,红棉也换了一身新衣裳跟在轿子边上,恭顺侯府的护卫反倒是不少,把软轿团团围住,便冲着胶东王府的方向出发了。
当晨辉洒满整个长安城,这巨大的城池好似是一头冬眠的兽,再一回慢悠悠的醒过,张开了朦胧的双眼。
冷芸坐在软轿中,耳际是各种喧杂的人音,她深切的吁了一口气儿,自己真的还仍旧活着,活的好好的。这并非是梦,虽已是在异世,但她阖上眼眸好像还是可以看见上一世那害死自己的亲妹,和男友童穆……
冷芸兀地张开了眼眸,一缕寒光自她眼眸中投射出来,重生一世,她不想再轻巧去信任何人了!
“二姐,二姐!你快瞧,你快瞧,那边有许多卖花儿卖水粉的摊子!”红棉在轿子外边一边跑着一边嘁嘁喳喳的冲着轿子中的冷芸道,“还有那边,有卖绒线跟木梳……还有那边……”
听见红棉的声响,冷芸的目光柔侬了很多。兴许像红棉似的,做个蠢蠢的丫头,亦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冷芸撩起软轿的珠帘,一眼便看见了红棉那张流溢着喜气的脸,尽然那张面上还带着昨日留下的一些紫青,但依旧是挡不住她璀璨的笑颜,晨辉照在红棉的面上,好像那张笑颜也镀了一层柔侬的金黄色的光彩。冷芸的唇角缓慢上扬,扯起了个她自个儿都未曾觉查的轻笑。上一世的她总会行走在昏暗中,用那无边的昏暗武装自个儿,掩匿她的娇弱。原来,沐浴在日光下,居然是如此一件美好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