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洛托夫斯基戏剧的穷演理论中，演员自身不靠妆造，舞台，布景，灯光的发挥是最重要的，他自己演出也是如此。

头套和化妆是不存在的，要通过演员对面部肌肉的掌控去表达和阐述人物情感与戏剧遭遇；

音乐是不存在的，要通过演员呼吸方式的调整和发声方式的调整，来配合剧院环境达到交响化的效果。

甚至布景也是不存在的——演员的身体，就是大江大河。

这也是曹昊不推荐刘伊妃学习格式训练方法的原因之一：你并不需要为了吃碗方便面去制作一双象牙筷子。

但是长久接触和学习以来，曹昊对这些训练法方法是比较认可的，其实从东方的曲艺艺术的训练的表演形式中就可以看出端倪：昆曲小丑通常会用筷子练脸部肌肉；

《秋江》、《打渔杀家》等我国传统戏曲也是通过形体的表达来创造一条江，一条河的场景，甚至是部分基础的训练方法，据说也是格斯特洛夫斯基在中国，从传统的京剧表演和训练理论中得到的启发，艺术都是相通的。

“哦，我亲爱的孩子，我听埃米尔说你要回国了。”瓦娜看到曹昊进门，交待了助理教师几句就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了相比之下略显瘦弱的华国青年。

“呃，瓦娜老师，请松开我，我喘不过气了。”埃米尔作为人形扩音器大概已经将曹昊的计划告诉了所有人。

“哈哈哈，小伙子，代我向你伟大的祖国问好，希望我有一天可以去拜访你，欣赏完美的京剧艺术。”

“我会的。”曹昊从热情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看着今天又换了吉普赛女郎发型的瓦娜道：“我会坚持尝试用你的方法坚持进行自我训练，我相信这对于探索斯坦尼的第三阶段是一种很有意义的尝试。”

看了看堪称家徒四壁的实验所，所幸的是老祖宗格洛托夫斯基的理论正是穷演，不需要太多的教学辅助设备，也许这是瓦娜这个虔诚门徒教学工作中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吧。

埃米尔也和瓦娜拥抱致意，坏笑着冲曹昊努了努嘴道：“瓦娜，你还不知道吧，曹昊要回国拍电影了，他以后将会成为你的实验所官方赞助商。”

“真的嘛我的孩子，我会等着那一天的，希望能在巴黎看到你的电影。”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曹昊笑着不做解释，从瓦娜这里要了一些培训的资料和做了最后的交流，毕竟他在北电还是表演系的学生，这种有益的训练他会坚持下去的。

告别了瓦娜，埃米尔叫了几个圈子里的好友，在十一区的3615喝的酩酊大醉，曹昊也享受着异国他乡的朋友们最后的热情。

翌日，两道白色的蒸汽气流滑破长空，跨越欧亚大陆的上空，载着游子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