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挣扎般的赤红,撒在白皙的地板上。
光与影的交界,融合着猩红的混沌,随着那抹赤红不断地被挣开,又随后复原,无比惨淡。
赫尔墨斯为最后一盏烛台补充了些许熵,让它尽可能坍缩地慢些。
他一只手托住烛台,一只手自然垂在膝盖上。
赫尔墨斯跪坐在椅下,座上的是他如残烛般的师傅。座上老者双眼微闭,泰然祥和地冥思着。
摇曳着的烛光,微弱到照不出影子。
而烛光未能抵达的阴影里,老者的手臂部分已呈现即将坍缩纹路。
那如蛇般蔓延的痕迹,陈述着无力回天的事实。
赫尔墨斯不敢直视自己的师父,他如死亡般沉寂,只是静静地聆听老者最后的教诲。
许久,那濒临崩溃的王座上,终于传来微小却浑厚有力的声音。
“赫尔墨斯。”
“我在。”
他还是不敢抬头,只能发出机械僵硬的颤音。
“我走后,他们还会用你的……他们不得不用你。”
“……”
赫尔墨斯没有任何询问,他知道师父总是对的。
“还有,赫尔墨斯,不要憎恨,永远不要。”
赫尔墨斯终于抬起头,而老者已重新合上双眼。
赫尔墨斯感觉自己的声带黏在一起了,他想开口,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