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某人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呢，半点路也不绕，下了地铁直奔上线。”

她复又拿出录像芯片一个弹指抛给大卫。

“该录的都录下来了，我可以把这个作为证据交差。但谁让你我有一面之缘呢。”

电梯到达了大卫家的楼层，夏风遥走出电梯转身背依栏杆。

“我也可以只拿那个义体医生交差，跟雇主说断了这条校园走私的上线。你来选吧。”

诸事不顺的大卫又听到生活给予的节外生枝，一时沉默不语。他走出电梯凭栏望向下方，超级摩天楼围成的内圈依稀可辨远处渺小的人，每层均是熙熙攘攘，如巢中的白蚁。

夏风遥抽出两根黑咖啡pocky，递给大卫一根，道：

“来一根？”

“谢谢，我不抽……啊？”

夏风遥一笑，解释道：“饼干。”

大卫接过pocky，狠狠咬上一口，特制的强烈苦味让他皱起眉头，终于道：

“靠，我能想到是哪个傻缺为了这点事委托职业佣兵。”

夏风遥自然不能继续这个话题，她只道：

“无论你猜的对错，别让我难办。”

大卫沉默片刻，将录像芯片抛回。

“你，你把录像交过去吧。”

“我听说前些日子你还破坏了教具，如果学院领导层知道了，你会被退学。荒坂学院的大门为你开放本不容易，更不会为你二次开放。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年轻人嘛，我懂，抹不开面子，要强，不想连累别人。更多时候只是来不及体会自己的决定带来的后果。但是夏风遥，无论你怎么不负责任地把决定权抛给当事人，决定权始终在你手上。}

灵莜显现而出，坐在走廊向外的栏杆上，一副众人皆醉的腔调，将夏风遥抛出的问题重新抛了回来。

夏风遥却对这个只由心证的话题异常认真：{你小看了两个人。第一，我并不是不负责任，而是并无所谓。无论是选哪边还是宣告任务失败去交白卷对我都是尚可的选择。而在夜城的环境下大卫·马丁内斯这种没有背景的人不会得到荒坂真正的认可，不在这次也在下次被同学同事看不顺眼级别的针对下被扫地出门，我的选择对事情的结局没有什么影响。第二，大卫出自圣多明各的底层单亲家庭，我相信他已经充分体会了离开荒坂学院在底层混迹的后果。}

{哦，我忘了，你也是个抹不开面子的年轻人，还穿着校服呢。}

{哎呀，倒不知道这里谁看上去是个小孩模样。}

灵莜并不认同夏风遥的说辞，但夏风遥表明观点便也念头通达，简短斗嘴后便不再继续与灵莜纠缠，转而对大卫道：

“这是件大事，你可以去问问你的母亲。”

“妈妈她在上次那事之后，在家躺了好几天。就是因为强要供我上学，神经才绷得这么紧。我不想哪天她遇到上次的事就这样送命。”

“原来如此，既然你这般考虑，那以后打算做什么？”

大卫并非第一次考虑辍学的事，但无奈夜之城并无什么妥帖的行当可做，只犹豫道：

“我不知道，像你一样，当个佣兵？还没想好。”

“那你好好想想。联系方式留你了，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大卫点了点头，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向家的方向。

“对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所以我明天才会去报告，如果你改了主意，今晚联系我还来得及。”

身后传来夏风遥的声音，让大卫久违地感受到母亲之外的人带来言语上的温暖，他没有回头，只是以不知夏风遥听不听得到的声音道：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