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郭淮诡计多端,万万不可轻信!”
“此人几番设计,若非被祭酒识破,我南郑险些城破人亡。”
“祭酒命系汉中安危,岂能涉险与贼人共饮?”
王平、句扶、庞德等人皆是力主不去。
反倒是刘云对此颇有兴致。
“郭淮计略不俗,可他身旁毕竟只有一名护卫而已。”
“若是我不出城,岂不让魏军小觑我军。”
“诸位无忧,这郭淮身子骨奇差,平日里便病病殃殃,真要有什么歹念,我一人足矣灭他。”
庞德等人深知刘云也有冲阵劫营之能,自然对他的武艺不做担忧。
“升之去意已决,我等也不阻拦。”
“不过,他既然带了一名护卫,升之岂能不带。”
“我庞德愿意带刀侍奉左右。”
刘云见庞德去意已决,只得点头道。
“如此也好,不过,令明莫要冲撞,凡事多看我眼色。”
庞德欢喜道:“唯!”
……
吱呀一声。
南郑北门大开。
未过多时。
刘云与庞德出城而来。
郭淮见刘云意气风发,便上下打量一阵。
果真是满身英雄气,俊朗好儿郎。
而他身后的那名西凉猛将,也是一身腱子肉,高大如小山。
“虎痴,别让客人站着。”
郭淮身后的孟浪少年,很快便端来一副马扎,随手抛向刘云。
可马扎还没靠近刘云的身子,便被庞德截下。
庞德瞪了一眼那孟浪少年,方才将马扎放稳,请刘云入座。
“郭司马的部下,可当真不讲礼数。”
“再敢冒犯升之,休怪我庞德不留情面!”
那孟浪少年见状,也是撸起拳头,作势欲打,却被郭淮起身拦住。
“这少年本是虎卫军中子弟,只知舞刀弄棍,不知礼数。”
“升之莫要见怪。”
刘云闻言,困惑到。
“方才伯济叫他虎痴,又是大名鼎鼎的虎卫军出身,莫非此人与虎侯许仲康有关?”
郭淮拉出那少年,回首引荐。
“此子名为许仪,其父正是虎侯。”
“因其莽撞孟浪,在军中便被叫做小虎痴。”
“我见其有不下贲育之勇,特地请魏公调拨给我的。”
刘云闻言轻轻哦了一声,竟没想到这郭淮与自己初次见面,没有被激怒,反倒是和颜悦色,可见此人着实是有些器量。
在曹操帐下研习兵书那么多年,果真不是白学的。
“那么,伯济今日请我前来,可是有何见教?”
郭淮没有明言,只是缓缓端上火炉,令许仪温酒。
“今已入秋,天气渐冷,在下从小体弱,喝不得冷酒,故而早升暖炉,望升之莫怪。”
刘云看了看天色,对他这样的体格来说,就算入秋喝些冷酒,也是无碍。
不过念在郭淮面上病弱,也没有拒绝。
待酒水温热,那郭淮便将酒水盛入羽殇杯中,第次推来。
刘云接过羽殇,只见上面写着‘君幸酒’三字。
又见郭淮仪态儒雅,野炊用具皆是上品。
可见为了今日之会,郭淮也是用心准备了。
“昔日魏公与刘使君青梅煮酒,竹林听雷,论遍天下英雄。”
“今已入秋,虽没有梅子,但有野味。”
“我令下人提前在白马山中狩猎,猎得白鹿一头。”
“又闻褒水东南,有一丙穴,其中盛产嘉鱼,此鱼味道极鲜,只在三月出穴,十月入穴。”
“在这入穴最后一月,能品尝此等美味,也算生平快事。”
肉羹具备,余者便是些许山中野菜。
郭淮为证明无毒,都先尝了一口,举筷示意。
刘云与庞德方才就坐马扎之上,与二人分案同食。
“既有美味,岂能没有好酒。”
“令明,将西凉烈酒拿来。”
庞德点头启封,甘冽的酒水,充盈羽殇。
四人齐声举起羽杯,对饮三回。
“果真是好酒。”
“可惜,我这身子自幼羸弱,不能多饮。”郭淮咳嗽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把肺都给咳了出来。
刘云也不拆穿,这一套小伎俩也就忽悠那些魏军同袍。
谁不知他郭淮机敏,处处小心,事事谨慎。
装病只是保护色,若要论病理之学,望闻问切,他可是跟张仲景学过医的。
“我幼时学过医,不妨替伯济诊诊脉。”
那郭淮探出右手,还不等刘云把脉,却又缩了回去。
“无碍……无碍,小病而已。”
“今日前来,只因心中困惑难明,还望升之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