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无法捕捉到剑客身影的宾客们开始叫喊起来,吵吵嚷嚷的,听起来很烦。
但处于优势的师礼并不在意,只是再次提高自己的速度,一个闪现,来到了竞技区的边缘。
“剑客,就算你的气息再怎么微弱,我也可以轻松捕捉到。”
“真是可惜,还没有到仪式的高潮,我就必须要将你送走了。”
师礼冷冷地说着,积蓄起自己全部的力量,一剑斩下。
不过,这一剑却并没有打在无月身上,更准确的说,是完全挥空了。
这下,不管是会长师礼,还是剑客无月都愣住了。
但在看到位于这招正下方,那摊属于自己的血液后,无月率先反应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气息的,但很可能,这怪物是把我的血当成了我本人。
得到这一推断后,只消片刻,无月就得出了破局之法。
趁着对方愣神之际,他迅速磕下一粒血药,将自己回复到了一个还算健康的状态。
然后,用长剑划破自己的手腕,顺势一挥,将上面刚刚沾染上的血液用力全部泼洒了出去。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在如剑气般的血液向四面八方飞溅而去时,师礼的语气第一次颤抖起来:
“怎么会,为什么他的气息会如此繁杂?”
“明明他只有一个人啊。”
正是这一瞬间的迟疑与犹豫,让无月找到了反击的时机。
这一刻,他将积蓄在自己手臂与腰腹之间的全部力量倾泻而出,带动着那柄长剑,打出了一道极为刚猛的斩击。
虽然力量被宗门规则所限制,但这裹挟着气浪的斩击还是差点斩断了师礼的左肩。
趁着对方还没从这打击中回过神,无月猛蹬地面一跃而起,迎着四散飞溅的血滴,一剑直取师礼的头颅。
而也许是战斗本能的影响,师礼慌张地扬起右臂,将上面长出的那把黑色长剑横亘在自己面前,试图从这可能从四面八方打来的一击中护住自己的要害。
眼见直接斩首有些无望,无月冷笑一声,将剑锋一转,朝着固定长剑的黑色棘刺直直劈下。
在喷涌而出的黑色浆液中,那柄形状古怪的黑剑重重地掉落在地,剑身上还留着刚刚被无月泼洒出的红色血液。
“结束了,你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对付我的手段了。”
完成自己的目的后,无月冷冷地看了看对面那衣着华丽,却沾满黑浆红血的重伤会长。
“就算你祭出真言也没用,我都有对应的措施来应对。”
话音刚落,整个会场罕见地陷入了沉默当中,连少年们发出的哀嚎声也已经彻底消失了。
“看样子,我这个真言宗生员自治会的会长是被彻底小瞧了啊。”
师礼率先发言打破僵局,而在他的脸上,那道弧度惊人的弧线依旧是那么明显。
“剑客,你难道就不好奇吗?为什么那些刚刚还在感恩真言赐福的弟子们,现在却一声不吭?”
听闻此言,无月才发现,那些少年虽然依旧还在撕扯自己五官丧失,满是黑浆的脸皮,声带也好像还在振动,但就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看来,自己的动作还是迟了啊。
想到这儿,剑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看台上那些人模人样,但七窍间已经有黑色浆液涌出的宾客。
他们应该都是这些少年的血亲,为什么在看到这种惨剧后,还会发出那么癫狂的欢呼呢?
好像,也就只有那个封老汉还算正常。
没等无月继续深究下去,师礼再度发话道:
“剑客,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刚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临时起意的开胃小菜罢了。”
话音刚落,在无月警惕的注视之下,师礼的身体开始逐渐融化,最后化为了一摊黑色浆液。
与此同时,那些刚刚还是少年的人傀挣脱了扎进他们身体的黑色棘刺,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横排,步调一致地朝着无月走来。
“炬贤大人给你准备的剧目,到现在才开始正式拉开帷幕!”
令人熟悉的声音先是从人傀们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发出,然后又从看台上宾客们淌着黑浆的嘴里冒出。
他们不断重复着,不断嗤笑着,黑浆和嘴角也一遍遍弯曲出那令人厌恶的弧度。
在这奇妙的景象中,刚刚还相互对立的两股声音终于达成了完全的一致,在教化堂内汇聚成一股如洪钟般的和谐乐章。
看来,BOSS战快要进入第二阶段了。
在强行压下自己内心的强烈不适感后,无月握紧了自己的剑柄,十分戒备地注视着前方那步履缓慢,面露笑容的新生人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