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薛蟠兄妹三人起了大早,先去父母处请安拜年,各人领了一个大大金馃子的荷包。
薛王氏、薛蟠、薛虹和宝钗分别准备了一份寿礼送去贾府,贺元春春秋。
薛王氏送了价值不菲的首饰并衣裳等物,小辈们送的不过是玩器针线,表个意思罢了。
众人又去了王子腾府上拜年领宴。
这一去,薛虹才终于见到了如雷贯耳的王熙凤。
她已经十四岁了,待九月间行完及笄礼后便可说亲。
王家也不在乎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薛虹这才得以见到凤姐真容。
她与薛虹想象的样子并无什么差别,容貌俏丽,大说大笑,却隐隐带着傲气。只不过服饰上穿戴得更显华丽,她一经过,只听得环佩叮当,绚丽耀目,富贵非常。
“呵呵,蟠儿、虹儿、宝钗,他们大人说大人的话,你们随我去玩吧!”
王熙凤左手拉着薛虹,右手拉着宝钗,着实打量了一番,口中那些赞美之词从不吝惜。又恐薛蟠吃味,时不时与薛蟠搭话,问的也都是打猎之类薛蟠爱听的问题。
于是薛家三兄妹就在王熙凤的院子里玩了一下午,及至吃毕晚饭才回去。
平日里虽不是不见,但王熙凤忙得很,总是到处去赴宴会。
只怕是王子腾夫妇觉得她是个伶俐的,带着她四处走动一来会引人注目,与各家官太太交好也容易些,二来她的年纪也不小了,合该好好给她谋一门亲事,所以薛家三兄妹就算来了,十次有八九次也是见不到她的。
谁知今日一处待了一下午,三兄妹才知道为什么众人都说她是脂粉队里的英雄。
只听得她口吐莲花,虽是市井打趣,但话虽糙,却似看透了众人的心思,只有逗人笑的,却没有一句令人不快。
且她道理也分明,凡分辨个什么事情,都是她的理,别人也挑不出错来。又懂得投其所好,出手也大方。送了薛蟠一套上等弓箭并袖箭,送了薛虹几套残卷孤本,至于宝钗的礼物那就多了。
同样是女孩子,王熙凤又在穿着打扮上格外留心,什么头面、项链、戒指,金的银的玉的,镶宝的攒珠的,乃至胭脂水粉,大小玩器,不知送了凡几,连平素不爱珠围翠绕、涂脂抹粉的宝钗也连连赞她眼光好。
薛虹暗自一叹,这样一个妙人,生来就是要做焦点的。别说贾母会对她疼爱有加,就这一下午的时间,他们兄妹三人也都不知不觉地与她亲热了起来。若不是原著里刻画王熙凤脸酸心狠的本性太过生动,以至于令人先入为主,薛虹只怕此时便拿她当了亲姐姐了。
只是不知,这王熙凤的姻缘究竟如何?还会如自己所知的那样嫁给贾琏吗?这贾琏又究竟是个何样人呢?
薛虹的疑问很快就有了验证的机会。
初二这日,薛虹去给先生拜年,因先生连日身子不好,并未留饭。薛虹只得回到府里,与父母兄妹们一起说笑过了一日。
初三日,便是贾府请他们家去吃年酒的日子。
薛虹换过喜庆的衣裳,来至荣府。
只见府中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处处又张灯结彩,人人穿新戴新,时时笑语欢声,比之自己家里,更是别样的热闹繁盛之景。
薛家来得早,来至贾母上房的时候,荣府诸小辈孙辈等也才过来请安。众人一并进屋,先给贾母拜了年,请了安,又相互拜年,小孩子们收金银馃子并项圈手镯收到手软,薛王氏同辈的当家主母也送出去不少,这个且不用提。
值得一提的是本该怯生生的迎春,今儿倒是显得落落大方了许多。
上前来给老太太拜年,与众位亲眷好友说话时,并不显呆愣笨拙,倒是得体得很,只是依旧是话不太多。
“迎丫头瞧着似乎是长大了。”
薛虹听了贾母这话,再看迎春时也觉得眼前一亮。
仔细端详迎春半日,只见她眉眼生得极好,虽不如元春那般似与生俱来的雍容,却比元春有着别样的风情,容貌并不在元春之下。
此时节,她见众人都瞧着自己,便微微含笑低下头去,也算是柔婉动人,我见犹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