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剑谱,唤作独孤一剑。而这墓中主人号称是一剑独尊!”我说,忽大惊,“什么声音!”
木札顿时无语,仔细侧耳倾听,确实是有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是一男一女在说话,是一帮人的脚步声!
“我想天想地想风想雨,千想万想,真没想到九舞姑娘竟会陪同我来拜祭我的祖先!”这一句让我听了个分明,他忙小声地对木札说:“是令长风那家伙!”
“不会吧!那么巧?”木札半信半疑!
“一定是他令长风,他那娘娘腔的说话声我还听不出来?我们不要出声,准备趁机溜走!”
“他不过多了几个仆人,我堂堂仙鹤老祖的独门弟子,有必要怕那区区几个凡夫吗?”木札丝毫不怕!
“你师父不是说你打不过一只鸡?”
“我打不过一只鸡,不过上次,我不是打跑了一个车夫吗?”
“笨蛋,”我斥道,“你有所不知,他口中所说的九舞姑娘乃是长安第一女帮——美人帮的头头——九舞郡主!这九舞郡主可不是一只鸡,她可是一只凤凰!你说你能接她几招?”
“一招,不,半招,不,我们还是快点走比较好!”木札十分认真,“我刚刚刨了十八个坟头,我可不希望那是为自个刨的坟坑!”
他们又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九舞郡主对令长风的回话:“令长公子,你少花言巧语,本郡主只是长日待在家里,十分郁闷,来这里不过是散散心!你不要说什么风什么雨,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这九舞姑娘说话也是伶牙例齿,我齐天长这么大个人,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过她的传闻,却从未见过她的真人!这令长风却可以口口声声地唤她九舞姑娘,可见令家和美人帮关系不一般啊。”我说,又灵光一闪,冲木札笑,“你就老老实待在这里,我去见那令长风!”
“什么?”木札大吃一惊,“你冒然出去,只会白白送命!”
“你不必为我担心,帅哥自有妙计!”我胸有成竹地说,“你照我说的去办,定可安然离开!”
木札迷惑不已,听不明白我的言外之意!只见一阵交头接耳过后,我的几句话便令木札茅塞顿开,木札心知神会地笑了!
那令长风和九舞郡主一边走一边说,后面还跟了几个仆人!那令长风走起路来轻手轻足,说起话来低声下气,对九五郡主真是毕从毕敬!
那郡主五官清秀,四肢纤秀肤如冰,确实国色天香!她五指尖尖,行为翩翩,,言词彬彬,迈起步来不可一势,确是个威高气扬的娇人!
尤其是她的红色腰带上系着的那一块绿翡翠,在日光之下绿得发亮,分外地引人夺目。——那正是娥眉老怪的那块绿翡翠,是令长风亲手送她的。
令长风一行人正不亦乐乎地走着,不一会儿,就都站住了。
只见,半空中跳出来一个人来,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抹满了黄泥,看不清楚面目,只见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口中振振有辞:“你们这些牛头马怪,来这里要干什么?”
“你是何人?”令长风见那个人凭空出现,而且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凌乱,说出话来又是这般莫名其妙,“为何出现在我令家祖坟山?”
一边的郡主却是定如巨磐,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她说:“不过是一只不知从何冒出来的疯子,在这里学什么狗吠!”
“这位姑娘不仅人漂亮,说出话来还和刀刃一样锋利!敢问姑娘大名!”那人粗声粗气,发上,衣上,都脏兮兮!
“休要多问!”令长风冲那人大骂道,“你是什么玩耶?衣物乱七八糟,也不缚条腰带!还敢讨问郡主芳名!本公子限你快快消失,不然定要你好受!”
“这位公子词严气壮,我是不敢不从,恕我有眼无珠,口出狂言,令公子这般大怒!”那人客客气气地,又对那郡主说道:“这位美人,后会有期!”
令长风见那人称郡主为美人,更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道:“妈的,还不快滚?”
那个人不惊不慌,光明正大地从他们旁边走过去,冷不防还瞄了一下那郡主,这郡主真是娇艳!那时,郡主无心之中,却见到了那个人的英俊面孔,那人五官格外清秀,比起令长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弹指之间,那俊美的面孔又让他的长发遮住,再看不分明!
郡主年纪尚轻,不知可疑之处,只认为这少年帅气是帅气,却是乱发乱衣的脏模样,不过一个轻狂的一介凡人!
那人这时已走到他们的背后,只见他两手拨开长发,眉飞色舞,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又快快两步并一步,一路狂奔下山……令长风远远听见他笑,回过头去,便望见那人正站在山脚下冲他招手,还冲他大声叫:“令长风,你个祖宗!”令长风立刻认出这是我十三少的声音,刹那横眉怒目,咬牙切齿!当初我诓他九千两银、无价玉壶,后来又在福来客栈让他几乎没命……他怎么能不恨?令长风还两次三番派人打听我的去向,花尽心思便是要找我报仇,千找万找,今天却让我在他从眼皮底下把他耍了,令长风怎能不对我恨入骨头呢?
我仰天大笑,笑而不止,飞快地奔入树林中,不知所向!
“长风,刚刚那个少年,莫非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长安第一快偷手——十三少!”九舞激动起来,心中一阵莫名的快活,原来这郡主早就对我颇有好感,一直从令长风的口中听说我是多么的会偷、会骗、会赌,心里一直暗暗钦佩着我呢,还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会一会我呢……这时,我那张帅气的面孔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了!
“少爷——”那些令长风派去打扫陵墓的仆人大叫,一个个面色如灰,惊慌失措地趴在地上,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话来!令长风二话不说,步匆匆地奔过去,放眼一望,恰似五雷轰顶,令家十八代祖坟,一个个皆让人倾土破棺,十八代列祖列宗的白骨迎日暴晒,四处是黄泥,四处是棺材板,四处是白骨……令长风仰天长啸,骇然大泣,又是三叩六跪,真是痛不欲生、惨不忍睹!那郡主也大惊失色,心中不由十分愤慨:“长风公子向来和人无仇无冤,何人这般凶狠,无端无故挖了令家十几个祖坟!”
“这里有人!”一个仆人大叫,那长风一听,气冲冲地站起来,凶巴巴地奔过去,恶狠狠地望去,只见坟里躺了一个黑人,那黑人肤色如墨水,两只手让一条腰带狠狠绑住,一动不动地躺在黄泥上面!
“他是谁?”令长风发疯似地叫!
“他好像昏过去了!”郡主说,便令仆人将他弄醒!
令长风飞步上前,直接给了他两脚,他便醒了过来,只见他认真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像一无所知。
“哪个没种的王八踹我?”那黑小子大声骂道,便见令长风正咬牙切齿地狠狠地望向他,他心中不由十分不快活,飞起一脚,直踹令长风,将令长风踹飞几米,还转了几个跟斗!令长风拼命挣起来,直奔向黑小子,那黑小子飞快地闪到那郡主的旁边,郡主即刻飞出一剑,剑锋直指黑小子的咽喉!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九舞厉声迫问!
黑小子便说:“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快点说,”九舞勃然大喝,“再不说我要你人头落地!我长风哥哥远日与人无仇近日与人无冤,到底是谁这般和他过不去,让他十八代祖坟破棺暴晒?”
“这里是令长山?令长山听说是长安第一富令家的大山,山上的都是令家陵墓,我只是路过这里,不小心见到一个人在这里盗墓,于是上前阻止,可是为何我会昏了过去,又是谁绑住了我的双手?”黑小子说!
“那个人是谁?”令长风追问,“长什么样子,现在在何处?”
黑小子不慌不忙地,说:“能不能先给我松个绑?”长风立刻帮他松绑,又万分恳求道:“求求你,快快说,这个盗我祖坟的畜牲究竟是谁?我会以一千两一万两回报你,你快说他是谁?”
九舞姑娘见令长风这般可怜兮兮,不由十分心痛,平日长风在她的面前都是一副快活风趣的样子,不知今日受到打击却是这般痛哭流涕!那黑小子见令长风对自己苦苦哀求,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说他是墓中睡圣!”那黑小子严肃地说,“可能是他将我打昏了,又用腰带绑住我的双手!”
“是他,是他,是那千刀万剐的十三少!”令长风火气冲天,面目狰狞起来,一口牙齿咬个咯咯响,他又仰天大叫,“天杀的十三少,我和你不共戴天,我一定要将你粉身碎骨!不杀你我誓不为人!我要将你剁成碎片,一片片全喂狗……”令长风就似一只疯狗,在声嘶力竭地狂吠!
“十三少!他两次三番戏弄我的长风哥哥,日后我一定要他加倍奉还!”九舞郡主义愤填膺,对我的好感灰飞云散!
“这位公子,这位姑娘,要说的我说了,什么血海深仇那关我屁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黑小子说,见令长风、郡主二人闭口不应,当即大步走开,向林子里走去!
“长风哥哥,我去去就回!”九舞郡主落下一句,便用轻功迈步,飞跃出去,悄悄追入林子里去了!
那令长风面色苍白,精疲无力,坐在地上久久不起!几个仆人哭哭啼啼,让他更加气乱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