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天透着昏沉灰光。雨一阵急洒,吹过廊桥栏隙。三位姑娘围缩在檐下规避。
翊纯忽想到什么,乱问:
“怎么没见婠素?”
“花奴儿?还用问吗,当然是又去照料她那些花花草草啦。”
苒洁对她呓梦的反应略显惊讶,不过,照旧是很快玩闹起来。她巧妙地连回早时话题相对有趣的部分:
“要说,婠素的命才算好命。等加冠礼一成,咱就得叫她少奶奶啦!”
宓净还是那般沉着:“婠素自小就被当做大少爷的媳妇养育,她能成为少奶奶,我们自当为其高兴。”
“唉……婠素成了当家做主的,还能跟我们做姐妹吗?恐怕,以后再没办法像如今这样亲密了。”
翊纯疑虑不无道理,暂且落寞着,湖水盛放萧萧雨声。片刻后苒洁方重现乐观。
“婠素妹妹心地和善,当上主子,只会对我们姐妹更好,根本不必担忧。”
话毕,又是对翊纯的打趣:“多和三少爷亲近亲近,说不定呀,三少爷弱冠后也会纳你做小媳妇儿呢!”
这话自然招来一顿羞恼的捶打。两人片刻不得消停,纠缠一团。宓净视作不见,倚在栏上,雨露湿了她衣袖,拖拽出邋遢的水纹。苒洁拉着她说:“宓净,你往里面避避呀。”
宓净还挂着黯淡的隐忧。有时苒洁会想,要是这标致的脸儿所常罩的不是乌云,而是彩虹,会有什么景致。
“婠素姐该在这几天多陪陪大少爷。万事最怕的,便是临头差错,前功尽弃……明日,大少爷就要去城里卜道院求运势了,按理婠素姐应自觉陪同。”
身后人回她一声娇俏的欢笑。
“真爱操心!一天天的,做妹妹的比我们姐姐还挂劳。你就放心吧,婠素做事安稳周全,不会有岔子。”
“哪能放心呢!都要嫁人了,她……她还忘不了自己那些花的草的。它们能吃吗,能帮她生一个大少爷的孩子吗?”宓净不愿回头,忽而急促的声音里,竟带些焦急的颤抖。苒洁一时也感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