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默已久的翊纯,心虚观雨,不参入似无意义的争论,也未接续幼稚的打闹。今日宓净过分焦虑,会面将以芥蒂作结。
廊桥里暂且安宁了,以至于雨声显得嘈杂纷乱。苒洁很快无法忍耐,打算用一个玩笑缓和氛围。
她说:“不怪婠素。她养育花草的本事太厉害,栽培出的花儿确实比着冷淡古板的大少爷风趣。”
她笑的因为勉强而夸张做作。可即便这样,也没得到姐妹们的迎合。相反,从两人霎时呆滞,进而惶恐的表情中,她自己也很快发现了这笑话的不合时宜。
苒洁胆战心惊地回头。
一团漆黑凝固在廊桥拐角,与红栏后为寒雨吹拂的竹影若即若离。鲁公府的大少爷鲁嵘,淡漠而疏离,瞧不出有何喜怒。不显悲欢的姿态,却在一双狠厉的眼眸中,透射着迫人心悬的威慑。苒洁有些绝望的想,他一定听到了。
不单是遭当面揭穿的窘迫,亦有恐将遭惩的忌惮。身为鲁公府的长子,降临的加冠礼的主人翁,鲁嵘给的了解他的机会并不多。苒洁只听过缥缈风闻,他亲手为跌伤脚腕的小厨娘调药敷膏,也亲手折断扫乱香壶的幼猫的脚。
现在,那双手背在他身后。苒洁看不清,里面是糖块还是匕首。
她赶忙凑上前去行礼:“奴婢见过大少爷……”
“旁人正乱得不可开交,你几人在此做何事?”
斥责开头,语调却是淡的。实际意味是说,别人怎么忙你们怎么闲,都同我没关系。
苒洁抢着说:“大少爷息怒,丫头们干活累,想偷会儿懒,被大少爷逮住了。洁儿求个情,求大少爷这次高抬贵手,不要告诉几位奶奶,好不好?”
苒洁天生的声脆音甜,靠一副软腻嗓子,已经讨过不少便宜。听过这番莺啼燕啭的娇语,他终是唇边荡开一晕笑弧。
“如此,你们便走吧。”
太平度过,几人转身即离,互相递个心照不宣的窃喜。然而,鲁嵘偏要等到那份欢喜余裕过后。
“她们两个可以走,苒洁,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