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坐着,看着大海黑暗的深处。十八年前那个呱呱坠地地我如果看到十八年后的自己一个人坐在海边的样子,是否还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十八年了,今天的我成年了。
没人记得我十八岁的生日,也不会有记得我十八岁的样子。我的成人礼没有派对蛋糕,没有蜡烛许愿,没有家人陪伴,甚至孤身一人坐在海边却看不到天上的一颗星星。孑身一人慢慢地靠近深渊。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长大了。
不禁想起三年前刚考上高中时母亲带我去商场买衣服,让我自己选喜欢的。可到头来宽松的显得臃肿、黑色的显得没有活力,到头来选的还是她喜欢的。那次我特别悲伤,我那选择权,除非我选的是母亲也同样喜欢的。
十八岁生日快乐,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我以为那片黑暗中只有自己,却不知在那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站着一个人,同样默默地对我说十八岁生日快乐。他其实还在那。
我身上的伤口和淤青已经慢慢消失。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我心中的希望。我还是如父母所愿去参加了三模考试。可是除了名字我一个字也没写。
三模结束了,还有二十天就高考了。学校加油的横幅已经挂在了各个楼层,每个班都发了红花来预祝我们高考顺利,老师们每天都说这激励的话语,还有二十天即将见证十二年的努力;还有二十天即将结束所有的学习生涯;还有二十天我们将开启新的旅途。这本该是充满希望。
凌知晓通过了清北的自主招生考试,这是徐老师在班上公布的,因为他是我们班唯一一个提前被大学录取的学生。只要他高考成绩在一本线以上就可以进入清北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以他平时的成绩几乎没什么难度。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远,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何处,可他的未来是如此明亮,顶级的大学、耀眼的专业,未来的他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光芒四射的人。
我真替高兴,也替自己难过。如果当时成绩没有跌落我们来个时不时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我没有当面祝贺他,或许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祝贺。
老师们都在紧赶慢赶地改三模的试卷,成绩也马上就出来了。可这次我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害怕。对我而言,一切都失去了色彩。活着有什么意义?
出院后我再也没有和叶小眠说过话,她没有再来找我麻烦,我在学校里的生活看似一切正常。我希望徐老师每天在班级上巡视的时候能到我的身旁,我多希望她能问问我最近怎么样。可他每次都是从我身旁路过去找唐茜茜她们,她常常叫人去班外谈话,有时还有说有笑。可她从没有找过我,唯一的一次还是上次皱着眉问我英语有什么可补的,不是背就可以了吗?
徐老师让我们每个人在纸上写座右铭。别人写的都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成绩永远和努力成正比。”“一切等价交换。”
可我只写了两个字“活着。”
同学们都来笑我,可这是我的真心话。
徐老师只是冷漠地说了两个字“换掉。”于是我又添了两个字“努力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