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高兴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有人在卫生间外的走廊上说。
这个声音他听起来很耳熟,虽然他们总共也就说过几句话。
无为板鸭的卫生间是和国贸共用的,餐厅里禁烟,想抽烟就要到卫生间外的这个垃圾桶边抽,此时那个卖米醋的徐公子正背对着高兴打电话。
刚才餐厅里那个翩翩公子不见了,他就跟小流氓似的撇腿站着,哪怕穿着名牌也流里流气。
“我晓得啦,王珊珊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东西,我又不是为她生气。”徐公子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灰抖进烟灰缸里“死穷酸得意地很,还敢跟我握手,不说了啊,我挂了,我要去卫生间把手洗一洗。”
徐公子刚把电话一挂,转身就看到了高兴。
他一点没有在背后说人闲话被人撞见的窘迫,反而朝着高兴轻蔑一笑,然后朝着卫生间走去,路过高兴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高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背景音是商场里播放的音乐声。
所谓的轻视就是如此,要怎么善用呢?
这时理智告诉他,该用脑子思考,然而,他却尾随徐公子进了卫生间,他果然在洗手。
他并没有继续挑衅高兴,又或者不知道他进来了,撅着他那张漂亮地和女人一样的嘴吹口哨。
这声音像是唤醒了沉睡在高兴身体里的某样东西,它正在不断变大、膨胀,甚至到了要吞噬他的地步。
他又听到了咏佛声,却觉得它很遥远,远到他根本听不见似的。
接着他听到了狂笑声。
在一闪一闪的,如同迪厅的光线中,徐公子拿着一瓶酒,正试图灌一个女生酒,他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却能感觉她在摇头拒绝。
接着卫生间的灯也开始一闪一闪的了,徐公子抬头看了天花板,若有所觉般朝着门口看去,发现高兴站在那儿,他仿佛看到鬼一样往后退了半步。
“你……你要干什么!”徐公子浑身颤抖着说。
高兴往卫生间隔断里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只有他和徐公子两个,于是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你……把门打开。”徐公子色厉内荏地说。
高兴从头到脚将徐公子打量了一遍,他虽然举起双拳,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可是下盘根本不稳,只是个花架子。
赢这种人胜之不武,可偏偏就是这种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口业是正常人最容易犯的,一个人的命运好不好说简单点是看他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或者说,有没有那么倒霉,被对方听见。
高兴有点同情徐公子,真的,他那张漂亮的小嘴里以后要没有牙齿了。
可能是觉得被轻视了,又或者是想绕过高兴夺门而出,徐公子率先朝着他冲了过来,却不想踩着了地上的水,脚滑了。
高兴轻而易举地闪开,随手抄起了门后放着的拖把,举着它就朝着徐公子的后背劈了下去。
土方在成为新选组成员前是卖药郎,他不像浪人没有职业,虽然是个比较低贱的职业,这种游医经常被当作骗子。
因为略通医术,所以他知道打人的时候打哪里不会打死,还让人无比痛苦。
可惜那把拖把只是用朽木做的,轻而易举就被打断了,高兴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徐公子,他吃痛得翻过身,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碰触挨揍的地方。
打狼的时候记得一件事,它们是一种记仇的动物,如果只是轻惩它们会想着如何报复或怎么赢回来,所以要打到它们看到人就夹着尾巴逃跑的程度。
高兴觉得自己的手被一股寒气包裹着,接着就朝着徐公子的脸招呼。
感觉到拳风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躲了,也因此这一拳打到了地板上,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坑。
徐公子惊惧得看着高兴,手脚并用得在洗手间里爬行。
高兴跟在他的后头,徐公子裤裆湿了,黄色的液体在雪白的瓷砖上非常显眼,估计等会儿打扫的阿姨会抱怨又是谁不好好撒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