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聚拢了。”她眼角含煞地说“亏我昨天还说他可怜。”
他索性躺在了她腿上。
“我要是死了,你会为我守寡不?”他开玩笑一样说。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说。
就在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时,她又说道“不。”
虽然早已料到,可是这种大喘气说出来的话还是气得他胸口起伏。
“你不会想着不要死,回来跟我过日子吗,傻x。”她又把他给推着坐起来,服侍他穿衣服,仿佛他又变成了那个病号,而她变成了村姑,他们坐的不是凯迪拉克,而是热炕头。
“你想不想要个孩子?”王珊珊问他。
“你年龄不小了。”他对那个属虎的女人说。
她这次没有因为他说她“老”而生气。
“要过几年,我更没法生了。”她用一种幽怨的语气说“我上次见博明,他都不认得我。”
高兴其实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后。
怪物的血脉如果在他这一代终结也好。
“我会待博明如己出。”他轻描淡写地说,一想她高龄和产后抑郁的事,他就觉得这孩子生下来没娘,以后就艰辛了,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在蜜罐里长大呢?
接着他又想起了刚才遇到的徐公子,蜜罐里长大的就那样。
“你不后悔?”王珊珊问。
“有可能以后会,但现在不会。”他坦诚地说“我也想要个家境殷实的父母。”
珊珊没说话。
“你如果性子不改,守不了你爸给你留下的,我又一穷二白,这孩子他生下来干啥?活受罪吗?”他一边说一边脱裤子,那是最有可能沾脏东西的地方。
“你说享受青春需要资本,你的资本是什么?”珊珊用一种风情万种的眼神盯着他。
“你信不信知识就是力量?”高兴看着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这儿就是我的资本。”
她嗤之以鼻“你要是那么聪明,怎么考不上燕大啊?”
她说起这个他就气死,要不是鹰语拖他分……
“四级过不了,你毕业证怎么办?”她火上浇油般说。
“你是不是找打?”他忍着火气说。
“不是说不动女人是规矩吗?”她小声嘟囔着。
“对危险的游戏,我的规则是这样的,不要仗着是自己人的身份,就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就比如背叛这件事,还有无底线挑衅我这件事,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如果那天上门打算砍我的人不说自己是民警查户口我不会开门,因为在这个国家,他们就代表安全。”高兴冷漠无情地说“那几个小子,尤其是那个自称是民警的找出来,他要么自己投案自首,要么就等着被送到密云水库陈塘。”
珊珊急了,她好像要说服他不要走她爸老路什么的。
“珊珊,索科洛夫的眼睛难道没给你启示吗?这个世界不是安全的,或者如旅游宣传资料那样美好,没什么是天经地义的,当你身处在安全的国度时,周围的国家都不太平,你该保持警惕,你跑去东瀛那个地方,上厕所都要担心被偷拍,我要是哪天在小电影里……”
“哎呀,我不去了嘛!”她撒泼道。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
“困兽尤斗,我那天被逼到没退路了,才紧抓着房门,那把刀距离我手只差几厘米,我要是怕疼,或者害怕手指头丢了,把门松开,我就死定了,幸亏对面大妈喊了一声,他们做贼心虚跑了,你找天帮我感谢一下人家。”他又顿了顿“人是有资格做选择的,不论是善还是恶,邪或者正,有的选的时候他不选,等没得选的时候他再哀求,我是不会手软的,就像那天他们不会手软放过我,所以我绝对不能松开那扇门。”
她安静地听着,他用接下来的时间自己穿好了衣服,换上这一身后谁还看地出他还是那个连再寝室里散烟都不敢的穷学生。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支票带了吗?”他扣好了衬衫的扣子,就是这衣袖太长了,还是要卷起来。
“带了,要多少?”珊珊问。
“不是给我,是给万善寄孤寺,那狗日的和尚第一次见面就找我要香油钱。”高兴恶狠狠地说。
“是给那些远征高句丽的将士们超度用的吧,没问题。”珊珊快乐地说,从小包里拿出支票本。
“哎哟,原来是这么回事。”高兴拍着脑门儿,他明白第一次见面和尚所说的意思了。
“怎么了?”珊珊莫名其妙地问。
“你爸是不是贩du?”高兴问她。
“没有!”她毫不犹豫地说。
“你不用抵赖,坦白从宽,抗拒……”
“我对天发誓,我父亲王建军从没干过与du品有关的任何事情,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珊珊举起手,郑重地回答。
高兴看着她的眼睛,过一会儿后问“那他干什么了?”
“以后再说。”珊珊坐正了,开始写支票。
他无语地看着她的侧脸,是他自己告诉她,不要把一切都托付给穷书生,现在他感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恰巧此时开过那处红墙金瓦的地方,导游正举着小旗子在给游客们讲解,他们相机和背包都是放在后面的。
这要是国外,早就飞没影了。
“我要一个相机。”他大大方方、中气不足地提出要求。
“好啊,什么价位的?”王珊珊龙飞凤舞得再支票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我不是说价位……算了,你找个懂相机的人来吧。”高兴无奈得说。
“你不是自己说想要相机的吗?”王珊珊困惑得问“参数这些都没想好?”
“我有用。”他不干不脆得说。
珊珊仿若洞悉一切般笑着。
“想要就想要嘛,说什么有用?”
他马上把屁股挪到刚才牧仁坐的位置,要不说是进口车,那么凹的坑已经复原了。
接下来的路程他一直看着窗外,坐相规矩得像个小学生,而不是什么“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