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为我们是病猫?”珊珊将录音关了,毫无情绪起伏地说。
他知道“老虎不发威”这个俗语,但那不代表着别人发威了,他就顺溜地跪了。
“你刚才不跪那么快吗?”王珊珊问。
“你是我媳妇我才跪的,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克格勃?”高兴有些不高兴地问“窃听器在哪儿?”
她想了一会儿。
“你真的要去西北的话有个人你要认识……”
“暂时不用。”高兴坚决地说“是见索科沃夫之前,给你资料的那个人吗?”
她惊讶地看着他。
“一般的个人简历哪需要销毁。”高兴看了眼桌旁的碎纸机“这东西不可靠,下次用火烧,而且你也看到我背后的纹身,碎了以后还能拼起来。”
“那你去西北就为了去旅游啊?”珊珊又一次把手揣起来。
“我想去看祁连山上飘的雪,也想吹长城边上潇潇吹过来的风,去见识一下什么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你爸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也许有人觉得带着美人浪迹江湖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但女人需要安定的生活……”
“你想给我安定的生活?”王珊珊问。
高兴不确定那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个淮扬菜的厨子给了她生活的烟火气,还不是被她给甩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戴上去的戒指,那个哲学家的理论说的是自由,真正的自由。
“高兴。”王珊珊喊他。
高兴没看她,因为除了“媳妇”的这个身份外,有那么一瞬间他升起了“失去”的心情,当他没什么好失去的时候就没忌惮了。
对何家辉来说,没有得到王珊珊或者是拿不下燕京,不过是“版图”上少了一块,对他来说却失去了一切,他又要被打回原型。
王爷,什么王爷?
他觉得自己可笑无比。
他感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靠着自己,以为是猫,结果发现是王珊珊的脑袋,她正跪在他脚边,把头放在他肚子上。
“别生气好吗?姐错了。”
他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也什么都没说,直到他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声。
与其说煞风景,他觉得更像是解围。
“想吃手抓饭吗?”高兴问她。
她还是没说话。
“我原谅你。”他半晌后说。
“我要你真心诚意地原谅我,因为我真心诚意得道歉了。”她不依不饶地说。
高兴忍了几秒,终于觉得自己可以不用忍,狠狠地拍案而起。
她还跪那儿,也不知道是气血翻涌还是别的原因,总之他觉得自己昏了头。
“你起来。”他用阴冷的声音说。
“不起来,除非你原谅我。”她跪在地上横着说。
“哎哟。”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哀嚎。
“叫什么?”
我脑壳痛!
高兴在心里狂骂。
“我手痛。”他摸着刚才拍案的那只手。
珊珊得意得笑着,然后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眼那张实木桌子。
“走吧,我们吃饭去。”就在高兴打算顺着她实现看过去时,她挽着他的胳膊离开了家。
在门关上后,室内重归黑暗,城市繁华的灯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照亮了桧木桌上一个清晰的五指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