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转眼,他已经到这里两个多月,最美的季节,夏天正在逝去,快到秋天了。
这个段时间陆陆续续有男人从外面回村庄。
最先回来的是一个瘸着腿的青年,他戴着一顶时髦的毡帽,骑着一匹马来到村口,马背上还架了几个布袋。
村庄里其他人看到他回来,通知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赶到后,牵着马匹去了祠堂,在祠堂里祭拜以后,才带回自己家。
后面回来的人,都是这样的程序,他们大部分都只是一个人,很少有成群结队一起回村庄。都背着大包小包。
但是格桑?呼延卓玛家并没有一个男人回来。
所有回来的人在村庄产生轰动的时候,她们家也没有人去凑热闹,似乎所有回来的男人都不会是她们家期待的那个人。
家里面的几个女人还是分工协作,该干什么还干什么,而且一成不变。
徐志郎在她们家的待遇也越来越差,一天只有一顿午饭,其他饭点也没有人喊他,而且渐渐吆喝他去山上放牧。
平时没事的时候他还会和莫赤札吉用手势交流,学习这里的语言。
聊天的时候,他得知格桑?呼延卓玛家里面的男人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过。
莫赤扎吉还告诉他,每年这个时候,族长就会带着他那个呆傻的儿子下山买盐和货物,一去就是半个月。
徐志郎思索着借用族长家的马匹离开这里,然而又想,族长家的马匹是不可能让他使用的,而且这里山高林密,出了村庄六就会迷失方向。
放完牛羊之后无所事事的时间,他也会琢磨巨型牦牛把他带到这里的目的。
这种生活平淡但有些诡异。
那天的怪叫过后,一连出现了几天的平静期。
这天夜晚,月亮只露出来一个尖儿,外面的视线比较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影子。
夜半时分,先是一阵沙沙的响声,紧接着,一只大鸟借着浅浅的月色降落在格桑?呼延卓玛家的院子。
那只大鸟在院子里拍了拍翅膀,挺直身子,伸了伸脖子,昂起头,发出了小孩哭泣般的声音,婉转而凄厉,似乎这个小孩正在经历一场生离死别。
徐志郎在睡梦中被这种叫声吓醒,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缩在墙角,而是蹑手蹑脚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一只大鸟伸着脖子在院子里嘶叫,并没有其它吓人的东西。
这种小孩般哭泣的叫声持续了许久,大鸟又拍了拍翅膀,发出老虎一样的低吼,极具威慑力,让人感到有一只老虎随时会从身边的某个地方扑过来。
这两种声音交替着持续到下半夜。
徐志郎一直没睡,站在屋内,透过门缝观察着。
直到天微亮,所有的声音才停下来,大鸟开始在院子里来回打转。
徐志郎猜测这只鸟可能是要回它的巢穴,心里面有些气愤,就只有这么一只鸟,害的他担惊受怕了几次。
他轻轻地推开门,顺着墙角摸到鸟旁边,趁鸟昂起头时迅速抓住鸟的脖子。
那只鸟刚准备做最后地嘶吼,硬生生被他捏住,吼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