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番自言自语，不会被这家伙听了去吧？

龙湘想到这，直欲羞得无地自容，偏过头，不敢再看唐布衣的眼睛。

“你……几时过来的？”

她心思混乱之下仍存有侥幸，脱口问出这个问题，却是悄悄竖起了耳朵。

“我在镇子听闻杀人魔的消息，就匆忙赶了过来，现在才到。”

唐布衣脸上并无异样，询问道：“怎么了，我是错过什么事情了吗？”

龙湘松了一口气，赶紧转开话题，“没什么，对了，你方才念的诗词是你自己作的吗？”

“这是苏子瞻所作，被青楼艺阁广为传唱，我非附庸风雅之徒，可是苏子瞻的诗词，我着实喜欢。”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唐布衣负手而立，眺望北方。

幽远的山峰匍匐在更远处，绵延而去，丝毫没有留下王朝兴衰更替的痕迹。

“说起来，花月楼有一道菜肴‘神仙鸡’，因苏子瞻而成名，龙姑娘可有兴趣尝尝？”

他收回目光，转过头看向龙湘，洒然相邀。

龙湘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练剑，诗词读的并不多，听唐布衣一念就喜欢上了苏子瞻的诗，此刻更是感谢苏子瞻对鸡做出的贡献，欣然答应下来。

“当然，花月楼是什么地方？我好像在哪听过。”

“到地方就知道了，随我来。”

唐布衣轻车熟路地来到花月楼前。

悦耳的丝竹声、莺莺燕燕的娇笑声不断从楼里传来，不绝如缕。

“你说的花月楼怎么是青楼？”

龙湘看着高大精美的楼阁，秀眉微蹙。

“你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唐布衣喝了一口葫芦中的酒，问道。

“不知道，临行前师父告诫过我，要对青楼敬而远之，可是又没说清楚原因。”

龙湘低下头，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态。

“不仅如此，师父说过的很多话我都不明白，比如学如溺水行舟，当时我就在想，都溺水了不想着救人，哪还顾得上行舟？”

唐布衣脸上忍不住微微抽搐，险些把嘴里的酒一口喷了出来，哑然失笑道：“你师父是怎么说的？”

龙湘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会儿我才被师父用鞭子抽打，手心都红了，怕继续挨打就没问。”

唐布衣环顾四周，两人站在花月楼门前，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个……我稍后跟你解释，总之，你把花月楼当作吃饭喝酒的地方就行了。”

他率先走进了花月楼，找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了龙湘念叨一路的“神仙鸡”和几道菜肴。

花月楼的姑娘们都知道唐布衣的规矩，没人往他身边凑。

这还是唐布衣第一次带姑娘来花月楼，路过的姑娘们口中和他打着招呼，余光却不停上下打量着龙湘，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伴随着老鸨的一声闷哼，姑娘们如鸟飞散，方才清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