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静若眼睛余角闪过讽蔑,“啪嗒”一声将胭脂盒盖上,“三妹勿要介怀,我收下就是。”
“嗯嗯,二姐平日无聊也可常来茭莲阁走动。”
“天色不早,我还有些绣活儿在屋里头,早些回去得赶工。”
“二姐绣工精巧,改日我也想去讨教些学个皮毛呢。”
“三妹缪赞,我也是绣着玩的,日后自然欢迎三妹时常拜访。”
萧静若拿着胭脂打开门,枝菱站在门口颔首,“妹妹尚在禁足不能送送二姐,还请二姐见谅。”
“客气。”萧静若笑意神秘莫测,迈着优雅姿态离去,柳雯扶着她,悠闲自得。
红袖一溜烟跑到枝菱身边,“办的怎么样?”
枝菱欣喜一笑,只关好门在她耳边轻语,“把剩的荨麻拿过来。”
红袖简单答着“哦”,将藏在花盆底压着的钥匙掏出来打开屋里柜子里角落的荨麻递给枝菱。
枝菱直接用手抓了点荨麻抹在双颊,紧接着又打开被萧静若试用过的茉莉胭脂抹在涂过荨麻的双颊之上。
不牺牲自己脸蛋怎么整得了萧静若,这一招就叫做:“苦肉计。”
“天呐,小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明天你的脸……你的脸就……就……”
红袖看她如此舍得,惊讶之中疑惑重重,荨麻可是最伤皮肤的。
“我知道,明天脸又红又肿嘛。”枝菱呼一口气,自己给自己下毒不绝情怎么让大家相信她是被加害的。
最好就是又红又肿,明早把事情闹大,让萧静若自食恶果。
她要告诉所有人,萧静若偷偷在半路上试用并且调换了脂粉,而且居然还在脂粉里下毒。
这证据嘛,嘿嘿,她已经悄悄给萧静若加了一条百口莫辩的证据。
至于是什么证据,明日一早府中上下将会一片沸腾,适时大家便都知道了。
“小姐这样做,怕是以后二小姐会明目张胆不顾表面对付您了。”
“她好端端害我在先,我也无需客气。”
枝菱性子才不会软弱,若倒霉了还得看害她的坏人快活真真是做不到。
“嘶”或许是下手太狠,涂抹太多立即有轻微见效的刺痛,枝菱连忙躺下,“快些将这些荨麻藏好,找个机会把荨麻拿去丢了。”
脸颊火辣辣的发烫,荨麻果然是不能随便碰到皮肤上的,刺激性太大。
“小姐,要不您先清洗下,明早再涂吧,您这样子看着人于心不忍啊”
“别别别。”枝菱忍着,“你别跟香华说了,多一个人知道反而不妙,明早通报老爷夫人直接说我中毒了就行。”
反正不管了,就这样吧。
想到萧静若的食指方才沾染了有毒胭脂,此刻保不齐与她一样病发。
几天估计不会见好的。
夜色朦胧,月光皎洁如明珠生辉。
枝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夜间荨麻发挥着它的最大效力,疼的人基本睡不了。
是不是真的涂太多?
她胡思乱想着,不狠心一点顶多就找个大夫随便看下也不会追究。况且又在禁足,大夫人岂会管她。
红肿厉害非几天能痊愈,重则能毁容,大夫人再如何不喜欢她,身为一家之主也会为平定风波严厉对待。
次日。
晨光洒进茭莲阁雕花绣窗,如繁星点点,整个屋子被映的通透明亮。
因荨麻效力太毒,枝菱愣是被折磨得一宿未睡。
辰时照例是府里人起来的时候,小姐们丫鬟们都要前往“德晖堂”聆听大夫人嘱咐交代一些琐事。
红袖也趁着这时辰赶忙去堂内汇报枝菱“中毒”一事。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枝菱躺在床上难受至极,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阁楼脚步声密密麻麻,蹭蹭蹭一行人赶了过来。
大夫人携着二姨娘,老爷,萧沐卉几个人都凑在床头,枝菱不见露头,牢牢裹紧被子卷成个粽子似得。
“呃,小姐她中毒严重,怕吓着大家……”红袖见状先是跟大家伙干巴巴解释,紧接着低声劝着,“小姐,快掀开被子吧,老爷夫人他们都来看你啦”
“不,我不。”枝菱死死拽住被子,扭曲着身子抗议,“我这个样子该怎么见人。”
萧老爷负袖身后,轻咳一声令道:“你不见人还怎么对症下药?快!把三小姐被子掀开”
红袖诺诺答应,为难地去揭被子,可怎么也揭不开。
“枝菱,不许不懂规矩。”大夫人站在枝菱床边,面色冷厉,“老爷说的话也不听吗?”
“就是啊!枝菱,你真打算一辈子裹在被子里?”二姨娘一并站在跟前,“听我们的话掀开被子,快些给我们看看”
枝菱不情不愿猛地自己揭开被子,缓缓抬头,着实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大夫人惊疑微眯眼,爹爹惶恐绷紧下颚,二姨娘诧异往后退了退,萧沐卉一言不发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