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枝菱撅着小嘴拖长着调调,声音细如蚊,只顾着躲,恰好被他逮着脸蛋,亲了一口。
“咳咳咳”
正在嬉闹的时候,门口忽然有年迈有力的咳嗽声,枝菱赶紧一溜烟缩进被窝里,曜宁正了正衣襟。
就看到老伯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然后慢吞吞走进来,问了一声,“有公子在这里照顾,老夫是放心的。小姐,感觉怎么样了?”
“老伯,呃,我……我没事了。”枝菱一动不动的把自己滚成粽子,脸上的酡红余存,她望着老伯,小心试探意味着道,“呃,老伯,那个……那个你一直在这里?”
老伯顿了顿,如同明白什么般赶紧解释,“不不不,小姐误会了。老夫只是准备进门探望时,不巧听到了您与公子嬉闹,所以……”
所以不太敢直接进来打扰……
枝菱简单的“哦”一声,老伯继续道,“小姐今天淋雨生了病,可让我们担心的不得了。”
曜宁看着眼前的女人恢复了从前生龙活虎的模样,一时扬起笑容打趣道,“她的身板她自己知道,所以不需要我们担心,没人管的话,还能跪上半会儿。菱儿,你说,为夫说的对于不对?”
枝菱假狠状,偷偷从被窝底下伸出手拧他一把,力道不重,但眸里不服气的小火苗倒像是想要示威一般。
“其实小姐伤心过度,身子也会垮,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总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当中啊。”
“我懂。有你们关心我,咱们更应该珍惜眼前,沉浸在过去的伤痛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弱。”
仿佛大哭大闹大病一场,所有的悲伤烟消云散,枝菱的心,包括想法都认为人应该活在当下。
“喝了药,身子也不难受了,我看,是该下山了。”
枝菱扯住曜宁的衣袖,老伯见她要走,赶紧挽留,“小姐不如留下来多住几日,这病刚刚好,怎的就急着赶路,仔细别累着。”
曜宁眼尖挑出她眉宇间一抹疲倦,把她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拍了拍安神道,“也不是这么急的,你先睡上一觉,再赶路来得及。”
枝菱拼命摇摇头,“我都晕了那么久,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我要报仇你忘了?你还说你要帮我和我一起报仇的……”
瞧着她提起报仇就激动的不行,曜宁的面色一沉,渡上一层薄怒,“是谁刚才说的珍惜眼前?这病还没好透,就要嚷嚷着要报仇了?”
枝菱一言不发,有些呆呆楞楞的样子,他微微生气,揪起她的耳朵,“真是一刻不让人省心,你就乖乖在这睡着,等你醒了再走。”
枝菱乖巧的继续睡了,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候才再次清醒过来,她眨动着漆黑如夜的双眸,床沿边的曜宁正好入目。
他闭着眼睛,睡相安详,枝菱心生暖意,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摩挲他的脸颊。
可突然,下一秒,枝菱的手便被他捉住,紧接着,就对上灿烂似星辰的瞳仁,面前的男人绽开个绝代风华的笑,“刚睡醒就想着吃本王豆腐?”
仅仅一句话,却让枝菱红了脸,她赶紧抽回手,撅着小嘴扭过头不去看他,“能不能别闹”
“如果本王想闹呢……”
枝菱被强势掰过身子,随即的,是一股灼热的气息打上脸上,她望着他情欲纵横的迷蒙眼神,小心脏漏了一拍之际,不忘推开他。
“真的别这样,老伯万一看见了咱们这样,不好……”
话正说着呢,曜宁顺势瞧了一遍窗外,天色渐渐昏暗,时辰已然几近黄昏日落。
“天色已然不早,本王不跟你闹,是该启程了。”
枝菱悠闲的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就连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都变好了,她已经接受了义父离去的事实。
一溜烟爬起来,身上凉凉的,冷风直接吹到她身上,这才想起来,她可是只穿了件肚兜啊。
吓的赶紧钻进被窝,命令道,“快,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曜宁似笑非笑摇了摇头,拿过风干差不多的衣服丢到她面前,“将就着穿一下。”
枝菱快速穿好衣服,站起来。老伯恰好这时候也赶了进来,像是刚刚才忙完了什么事要急匆匆来禀报似得。
“小姐,公子。时候不早了,夜晚不好赶路,老夫安排了马车,你们早点出发吧。”
“老伯费心了,都怪我生病添了好多乱子。”枝菱望着老伯憔悴的面容,头发几乎全白的,一时心酸不已,“如果我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的年纪这样大,还要守着空无一人的山庄,我纵然担心可是帮不上忙,我……”
“小姐言重了。”老伯接过话,拍了拍枝菱的肩膀,“小姐别担心,老夫不可能放弃山庄,若是仅剩庄主一人在,老夫相信,庄主也会一直守在这里的。”
枝菱的鼻子一酸,眼角渗出泪花,“我知道,那老伯要好好保重,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报仇的。”
“报仇不报仇先别提,老夫希望小姐平平安安最好。”
曜宁搂过枝菱的身子,将她带出门外,“时辰不早了,老伯,我们先走了。”
如果一直这样纠结下去,今夜恐怕都回不了王府。
天热又暗沉了几分,远方的天边翻起了鱼肚白,晚风徐徐。
枝菱与曜宁一起坐入马车,顺着窗口,恰好探到老伯离去的背影,枝菱只觉心疼,这么大的山庄让一个年迈的老人看守,会不会不公平。
如果她当初不曾下山,结局会不会落的和惨死的子弟一样。
保重,枝菱的眼角里布满泪花,曜宁很快察觉到她突来的悲伤情绪,大手径直一揽,让她靠倒怀里平复好心情。
“怎么变的如此爱哭了?”
她抬眼,看到他扬起的唇角,抹干泪花后道,“义父从小待我,如今被贼人所害,遇到这么大的祸事,我哭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