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三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一个略尖的声音:“石仲德!石仲德!”
石仲德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急忙往床上一趟,悄悄地对旁边的张钢辉说:“是孔秋,钢辉你就说我病了。”
张钢辉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走进一人,瘦瘦的,尖嘴猴腮,鼻上架副眼镜,王上夹了根烟,他名叫孔秋实,别人都管他叫孔秋。孔秋大概大样地把屋子扫视一遍,一边朝张钢辉埋怨着:“大热天的,锁什么门。
张钢辉朝他一使眼色,“小点声,石仲德病了。”
孔秋实一皱眉,“真的?那我来的正好,来探探病。”他走到石仲德床边,只见石仲德双眼紧闭,愁眉紧锁,便轻声叫道:“石仲德,石仲德,”
张钢辉上来劝阻,“别叫他,他病得挺厉害,刚睡着。”“看来是伤风了,一出汗就好。”孔秋实把烟头一踩,从上铺揪下一床被子,十分细心地给石仲德盖上。
“大热天的,别把他捂坏了。”“你不懂,什么伤风感冒捂出汗就好了。”
“看不出你倒真挺会关心人。”
孔秋实一瞪眼,“石仲德是我哥儿们,咱不关心谁关心呀!”“你这么说,把我往哪摆呀?”
“往哪摆,往后边摆呗。我和石仲德认识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别吹牛了,石仲德可跟我说了,说你上中学还穿开裆裤呢,为这事老师还老说你,班里女生也老笑话你。”
“石仲德真的这么说过吗?”
“不信你问他呀!”
孔秋实眼珠一转:“他睡着了我怎么问?咱们这么着,趁他睡觉,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孔秋实坐在床边,神神秘地讲起来,“有一次,我们到一个哥儿们家串门,他挺热情,还拿出糖来招待我们,糖是软糖,可是我们一咬,怎么揪也抵不断,特别紧,就跟牛筋似的。后来我们一问才知道。”
“怎么回事?”
“这软糖的名字叫‘牛皮糖(躺)。”
石仲德在被子中被捂得满身大汗,听他们劈叨个没完没了,早就坚持不住,他猛然掀开被子一下子坐起来,把揪住孔秋实的脖领子要打,“‘死孔秋,瞧我不好好收拾你。”
孔秋实赶忙求饶:“别打,君子动口不动手。”
石仲德说:“那你就给我好好呆着,这可是文明校园,我们都是知识分子,你们这些社会青年可得注意点,不能张口骂人,要不别人嫌你俗。
“我骂谁了,再说这能赖我吗,全是因为铁民搬弄是非。”孔秋实不愧在社会上混过,挺会转嫁矛盾。
张钢辉却已趁乱溜出了宿舍。
石仲德对孔秋实翻了翻白眼,“你来这儿干什么?”“我来瞧瞧你。”
“你是来要债的吧,要不是我妈病重,才不向你借钱呢!”“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太小看人了,不行,你必须向我道歉。”
石仲德没搭理。
孔秋实哀声叹气,“我的这颗脆弱的心呀!被你残忍地精蹋了,我痛苦!我绝望!我需要理解!我还活着干吗呀。
“你难受啊!我也给你治治。”石仲德说着抓起被子往孔秋实身上一披。
孔秋实赶忙把被子推开,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石仲德,你别急,我早就知道你还不起,当初借你这两千块钱的时候,就没打算让你还。你看,够哥儿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