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德辞别梁青青,登上了南下的火车。他陆续到了广州、上海、西安和天津,每到一处,都受到当地泰山鞋业公司人事处的热情接待,这样出差补助基本上都节省下来,积化一起,还真不少,既可以还清债务,又有了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费。
石仲德没忘把“琅琊佳人图”带在身边,每当夜色降临,他不去流连异城都市的繁华夜色,而是独自在房间里欣赏那幅世上罕有的珍藏。那幅画中的女人放射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将石仲德的心神牢牢地俘虏着,那种美与其说是艺术的美,不如说是一种神秘力量的征服。石仲德在那种力量的摆布中品尝着人体的美,陶醉着国画的魅力,同时也陷入了难言的困惑。他时而模糊,时而明白,时而像梦中腾云驾雾,时而像步入伊甸美景。他知道了为什么当年德川家毅为了此画竟放弃了故宫中的一切,又有什么比这更珍贵难得。他知道“琅琊佳人图”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对于一个画家来说,艺术真谛恐怕是他一生一世的追求,而这近在眼前的画,莫非就能使他获益一生。他又有许许多多的不理解,到底是什么使得“琅琊佳人图”.具有那么神奇的魅力,在那传统风格的国画手法下稍稍加入了一些西洋画的技巧,除此之外,石仲德几乎看不出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常常试图仿制一幅“琅琊佳人图”,从而学习其中的画技,可是无论他画得多仔细,仿制品与原作还是大相径庭。色彩上、笔画上毫无二致的两幅画为什么在效果上竟有那么大的差别,由此带来的石仲德对“琅琊佳人图”的困惑远比他对前辈国画大师的崇拜要强烈得多,难道面上融入了先人的诅咒,让看到她的人永远被画中的神灵所束缚?石仲德不信鬼神,但他的思绪每次都被眼前的画所搅乱,那种感觉就象着了魔、中了邪,他已是无法自拔了。
在外面的日子里,石仲德总想念着梁青青。“琅琊佳人图”梁青青,“琅琊佳人图”中所画的美女总被石仲德幻觉中的梁青青所取代。每次欣赏那幅画,都好象梁青青走到了眼前。不知从何时起,石仲德心目中已把梁青青当作与“琅琊佳人图”一样要用一生一世完成的追求。虽然分别了许多天,情感似乎一点也没有减淡,反而一天比一天强烈了。
广告画收到了满意的效果,泰山牌皮鞋的销售出现了高潮,当然这和石仲德的辛苦分不开。两个月下来,他简直被晒成了黑人。
这天,石仲德回到阿尔卑斯公司,只见门面重新装修了.番,新建了一面大理石的影壁,上面还贴了金字,具有种大公司的气派,看来这些日子公司又赚了不少钱。
冯得利兴奋地迎上来,“石仲德,我就估计你这两天会来。”石仲德道,“冯老板,我的工作干完了。你认为怎么样?”冯得利拍着石仲德的肩膀,“没的说,劳苦功高.”“好,有你这句话,再累点也心甘。”
冯得利关切地说:’“石仲德,这趟活儿可把你累坏了,走,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来个桑拿按摩,让你彻底轻松轻松。”石仲德连连摆手,“不行,我得先去找青青。’
冯得利拉着石仲德,“不行,瞧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么好去见梁小姐,还是先洗洗桑拿吧!”
石仲德一想也是,自己刚下火车,蓬头垢面,别把青青吓着。
他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粤菜馆吃晚饭,边喝酒吃菜边谈论在外地的工作和生活,石仲德酒力不行,很快就感到脸热辣辣的。
接下来洗桑拿,石仲德生平还是第一次。冯得利道:“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吃喝玩乐吗!现在可好了,外国的高级玩艺儿咱们中国都有了,不玩白不玩。”
石仲德一想也是,索性就都按冯得利的意思来。洗完桑拿,两人来到一间客房,石仲德被蒸汽蒸得晕头转向,加上旅途疲劳,一躺到床上就感到困意袭来,真想一觉睡到天亮。
冯得利似乎看出石仲德的心意,说道:“石仲德,房间我包下来了,你今晚就住在这吧!”
“行,不过房租得你付。’
“这是当然,一会儿按摩小姐来让你彻底舒服舒服,我就先回去了。”冯得利说着走出了门。
石仲德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