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看见什么东西自枝叶下闪过,莫不是剑脊?我起身走近窗子向外瞧了瞧,果然公孙尚在舞剑,只见他步履稳健,来去无方,舞得那剑锋似上可及天,下可探地一般。不是初夏的风,是舞剑的风叫那树叶翻飞。
我鬼使神差地走出屋子,在木门前站着观望。我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看他舞剑,难道就因为他昨天对我说了句我不该避世绝俗?可我何时又是这么能听进去旁人的话的人了。罢了,已经站在了门外,便专心看吧。
我曾见过人舞剑,但像尚王这样地位的我却不曾见过。哪怕是父帝教我舞剑时,我也没见到过父帝剑气成虹的英姿。因为父帝爱将招式拆开来教,偶尔也只是将其中的几步连起来而已。我原知道为帝为王之人的各项技艺都高强,现在看了尚王的剑舞,始知天兵天将同诸侯相比,竟是差了不知几个倍。就连天后,天女们与他相较,可能最多也是堪堪技艺相平。
又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有了同他切磋一下的念头。我飞身上前,从他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柄剑。站定看向他时,他也正看向我。他定在了我面前,看起来有些发愣。很是意外吗?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很好,说不定还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几个旋身将剑扫至他面前,就在将将接近他的时候,他微微侧身闪了开。我出了他两三步远,遂回身看他。他现下的神情又有了变化,有疑虑,有意外,似乎还有那通过眼睛流露出的一丝丝的欢喜。
同他就这样站着站了片刻,思绪才忽然变得彻底清晰。我被自己的举止惊到了,我这是在做什么?看他舞剑?还主动来找他舞剑?意识到后,我收敛了不知何时浮在我脸上的笑意,端正站好,行礼道:“少爷安。”
他向我走近,道:“小姐舞剑舞的甚好。”
我平静地看向他,他也改了神色。在他的双目中已不见我刚才看到的疑虑和意外,至于欢喜,好像还在眼睛里若有若无的存在着。
“少时,习剑也算功课,理应是不落下。”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