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在老电影里见过道士驱邪解蛊,觉醒记忆没几天竟要自己实操了,计尘看着识海复杂的解蛊符文。
心里泛出一丝苦涩。
他没有什么大理想,不想拯救世界当什么厉害高人,如果可以,能没人打扰躺河岸上舒舒服服吹吹风就行。
前世出身小城里,考上理想大学时他几乎高兴的蹦起来。
若非意外去世碰上穿越,自己现在应该还在大学里和同学谈论社团,美食,吐槽放假选课和论文吧………
宝珍姐的叫喊回音般逐渐清晰:“计先生…计先生…怎么样?”
计尘恍惚中回神,眼前黄亮模糊,他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看着旁边帮忙摁着小知了的宝珍姐,他不急不缓道:“这不是中邪,宝珍姐齐婆婆,你们也别太担心,去药铺买些羚羊皮,蘘荷叶还有苦参熬副汤来吧。”
“不是中邪?”尤宝珍诧异看着旁边坐着的少年,犹豫道:“这臭小子刚还喊有鬼有鬼不是中邪是啥……”
计尘明白宝珍姐这是不信任他,暗里倒赞赏起了这妇人。
在这种情况还能冷静思考,一般人可做不到。
“先别问了,宝珍姐,照我说的办吧,对了,家里有朱砂吗?要磨细的,再兑些清水好画符。”
道门常以朱砂以画符开光,在寻常乡户家里则用来驱邪招福与当中药材,平时月底总会备下一些。
听到计尘的话,齐婆婆却是很激动,她已经病急乱投医到不管计尘会不会治病了,“公子,朱砂有!朱砂多着呢!哎呀,我的孙儿呦,我这就去里头取来。”
见状,本还疑虑这算命先生会不会治病的尤宝珍也打消了顾虑,计尘驱邪的本事她是信的。
她让婆婆去取朱砂磨好,自己则跑出门去买药回来熬汤药………
很快房间里计尘就看见佝偻着腰的齐婆婆的黑影似乎捧着什么着急喘气的迈步进来。
他赶忙起身去门口搀扶。
齐婆婆则呜着嘴把木碗与毛笔都颤手递给他,看着床上疯叫的小孙子泣声安慰说:“呜呜呜,知了别怕,是你尘哥儿来给你治邪症了。”
又转头抹泪对他说:“大公子,老身这孙儿就麻烦你了……”
“………”
这个称呼让他极不适应,但齐婆婆毕竟在他们家当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从小叫到大估计已经难改口。
他拿着朱砂和毛笔走到床旁,小知了正在上面疯踢唔唔乱叫。
“唔唔唔!”
计尘用手摁着小知了手脚,给他脱着衣服的同时对旁边的老人说道:“您先在外面等着吧,我要开始画符了,怕您看了受不了。”
齐婆婆昏聩老眼倘泪:“没事没事,我帮公子摁着点。”
“不用不用,全交给我吧,您去外头帮宝珍姐熬药就行。”
他不忍心让齐婆婆劳累,便召出黑铜命炉用烟炁帮忙摁住了床上正在乱踢乱翻六亲不认的小知了。
解蛊他在电视上见过,比什么驱邪可要更吓人更恶心多了。
等老人颤巍巍抹泪走后,计尘深吸了一口气,就开始准备在小男孩的背上画符文,可脑里记得住和真正亲手画符完全是两回事。
人命关天他不敢托大,在自己左手掌和衣袖上预画了十几通还不够,又抓起自己衣服下摆接着连画,结果弄得手上身上脸上全是红色朱砂,青袍深衣全脏了他也丝毫不在意。
油灯嗞响黄亮。
肩上小红狐看着正吃力认真勾画符文的少年深有触动。
如果说之前还有怀疑,现在她却相信这家伙是真的脱胎换骨变好了,并不是为了保命在对她演戏。
小红狐的注视计尘并没有察觉,只凭手感练了多次,不停临摹着识海里的那道解蛊符文。
终于。
‘就这样吧。’
他眉头紧锁长叹口气,虽仍没底,时间却不够了……
当即不再犹豫发动了白骨观,小知了立刻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具瘦小白骨,他确定好背部的位置,执笔沾上朱砂便开始上面勾画解蛊符文。
没想到这么顺利,五秒内他就已经一气呵成提笔勾完了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