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点下煞——
符文顿时画成,被烟炁牢牢按住趴着的小男孩也浑身剧烈发抖了起来。
计尘空洞着眼起身,浑身脏兮兮拿着笔站在床边呼了几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虽看不见这小家伙有什么反应,但光听这吓人动静估计再强按着肯定会将其弄伤,他赶紧剑指于唇边念咒收回了烟炁,又上前拿开了塞在小男孩嘴里的布团。
小男孩背有赤红符文,癫痫般在木床上浑身抽搐两眼翻白。
突然间这抖动加剧起来,整个床架都在摆动,双手双脚失控挣扎乱抓乱踢,仿佛这小孩正在梦里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搏斗……
尽管计尘在旁边用力按着肩膀,小知了仍在不停胡言乱语。
“唔……唔唔,鬼,好多鬼,我好怕,呜呜呜呜,娘你在哪……啊啊啊,娘,呼哧呼哧…………”
惊恐万状地说完,男孩毫无征兆的突然停下抖动。
计尘正惊愕是不是自己符画错了,下一秒就听男孩又张开嘴痛苦惨叫了一声,挣脱开他的手翻身到床边呕的大吐特吐。
“呕噗——”
“呕……”
吐出来的全是黑色粘稠的黑水,十分腥臭,里面还有十几只长条红背白足,黄色长须的蜈蚣在游走爬动,在接触外界后立刻不安的咔咔嘶鸣,仿佛对脱离母体十分不满………
计尘听见虫声感到恶寒,直接聚炁化雷伸手击出雷弧。
“嗞……次……”
所有恶心在黑毒水里爬行的红背长蜈蚣立即成了细条焦炭,空气多了丝焦肉怪味。
齐婆婆与宝珍姐这时匆匆拿药汤跑进来,正巧看见了这一幕,宝珍姐不适的捂住了嘴,齐婆婆则双眼瞪大认出了这门邪术。
“蛊,是中蛊了……”
“咳咳咳!”小知了吐出了许多蛊虫与毒水后,终于幽幽清醒过来,可却显得很惊慌失措。
直到看见站在床边的计尘后,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哭声无比的委屈与害怕,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可怖恶梦。
“尘哥儿你原来在哇,我刚才看见好多吓人的东西,没脑袋的人,长虫的老牛还有人脸蛇,他们都在喊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呜呜呜。”
“我一个人在镇上跑了好久……一直都找不到你们………”
计尘听见男孩清醒也是松了口气,都是害神蛊产生的幻觉,光听他都觉得有点吓人了。
而为了安慰这小家伙,他想了想就眉头一舒故意笑道:“怎么?不是男子汉吗,这做个梦就怕了?啊?”
听到他这么说,又仔仔细细左看右看确定刚才都是做梦后,这小家伙才一改委屈态度小脸硬气起来。
“嘁!”
“谁,谁怕了……”
计尘忍俊不禁偏过头,赶紧给站在门口的宝珍姐和齐婆婆使着眼色眯起眸子笑说:
“真不怕?不怕就好,宝珍姐你快给知了喝药吧,瞧他发烧脑子都烧糊涂了,做个梦给自己吓着。”
家珍姐与齐婆婆二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忙会意附和笑说:
“是啊是啊,只是发烧做个怪梦而已,快喝药了。”
等自己娘和奶奶给他擦了嘴又喂了兑凉的汤药后。小知了不禁更相信自己发烧做了个怪梦了,小脸瞬间羞了羞,可很快又涨红起来。
他气得掀开被子,干脆直接躺下生闷气哇哇道:
“不喝了不喝了,我现在就要杀回去!”
“那帮狗东西竟敢在我的梦里吓我,真是反了他们!”
俩妇人见状相视一笑,赶紧给这孩子摇起来说好话劝着,见这孩子心里不会再留下什么阴影后,才又转头朝计尘投来感激的目光。
计尘却没再笑了。
此时柔和的脸上很是冰寒,这帮蛊师真是手段卑鄙。
正暗自决定好好解决这些人,院外突传来了一道沙哑苍老的老者疑问,声音里似乎很是惊讶:“嗯?已经解开了?那人究竟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