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眼波因为这个起了变化,沾染防备。越来越多的诡异之处纠结成解不开的谜团,她默默咬住了舌尖。上下齿的用力,将温软的舌尖咬出一点伤口,丝丝缕缕的血渍很快就遍布了唇齿之中的每一处,疼的狠了却让大脑保持着清醒。
一息,两息,三息……是她在问话后用来等待的时间。漫长但是并不枯燥,抽丝剥茧,联系来自身体的疲软无力,至少让她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被下了药。
“你会离开我吗?”
想象了千百次司浔会给出自己的任何答案,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都不在其列。
她直觉顺着那声音的源头望过去,钟灵毓秀的少年精致得可以入画。似乎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这个人无时无刻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可他刚刚的声音却是悲伤的,孤独而悲伤。透过那潺潺流水似的清醇嗓音,一点点传递着属于他的情绪。
秦若一怔,见识过这个人的霸道,肃杀,无情,脆弱……独独没有的,就是悲伤。
胸口沉沉的跳了下。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置身在繁琐复杂的拼图游戏,藉由一次次的相处缓慢拼出属于他的清晰脉络,先是骨骼其后便是骨血。直到今日,她方从这杂乱的拼图碎块中窥见他的全貌……
司浔他,也是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人啊
有了这样的认知,不知为何心下一软,她的语气也随之藏了包容。
“司浔,我们之间不是离开不离开的关系。”理智让她冷静,少年的问话又让人心酸。秦若便试图让他明白,自己和他只是不相同的两个独立个体。不存在离开不离开,有的仅仅是任务期间不得不持续的联系。
风暴乍现。
赤红的瞳色本来已是逐渐消弭,听得她的答案后竟生生肆意奔涌,重现在他的眼中。
冰凉的指腹再也不能冷却如火的炙热,指尖的缝隙展露出的色泽让人望而生畏。
他无端捻出朵笑,悬在唇畔。容色天成的精致便多了艳色。胸膛起起伏伏,低沉暗哑的笑就挤出胸口飞入秦若耳中。
这个笑,一点都不好听。
低沉,苍凉,悲哀。只是听着,就让床上的秦若鼻头发酸。脑中不由自主的问自己,是她的答案错了吗?
不等去思量,少年按在眼尾的手指挪开,让秦若看清了这双桃花眼的全貌。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啊,与之对视便让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那么黑,那么沉,又那么深邃。秦若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能与之相比,那是在一个即将被处以极刑的变态脸上见到的。但,跟面前的这双眼还是差着距离,司浔的眼睛更可怕。
锋锐,凌厉,深沉似海。
他盯着你,像是在盯着一个死物。
秦若喉头一哽,黏连的唇微微分开。她必须做点什么,让陷入疯狂的人冷静下来。
“司浔,不要这样。”说出来的贫乏词汇,是身不由己的慌乱和被这双眼盯视的紧张相辅相成造成的结果。
颤巍巍的女孩手指找寻到他放在床头的修长手指,轻轻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