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做母亲的女人一根根掰开孩子的手指,心头叹息。
司家小子还没死,这女人就连儿子都要卖。将司浔一把抱起,教授的脸沉了下去。“夫人,孩子交给我,您可以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是怎样的?司浔无意识的抿起了唇,没有父母只有冰冷机械的实验室,就算教授对自己不错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阴影。
床上的女孩还睡着,和他的母亲相似的人啊……如果不仔细看着,是不是也会和那个抛弃父亲抛弃了他的女人一般,一次次从自己身边溜走?
这样的疑惑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他该……杀了她吗?眯起的眼中云雾重重,目现迷惑。
扼住她颈项的手指无知无觉加大了力气,他被锁在七岁的时光里,只有黑暗。
昏迷中的女孩眉头无意识的蹙起细细的眉毛,睫毛轻抖。颈项间的指腹给秦若带来了不可言喻的痛。
一人沉在往昔的噩梦,一人却被他造成的疼痛唤醒。
经受过训练的身体,本就有对麻药的抗性,秦若勉力睁开了眼。
薄如蝉翼的眼睑一点点被主人的意识拉开,颤抖着战栗着,她迷蒙的眼中逐渐生出焦距。
“司浔……”低低的,浅浅的,缥缈如云的轻唤,是在看到眼尾赤红的少年时,不由自主的一声呼唤。她的唇在颤,无力的手指覆盖了那只扼在自己颈间的少年手。
下一刻,司浔如梦初醒。
眼睛里的热度烫得惊人,少年猛然收回那只手按在眼尾,指腹冰冷。
被拉出梦魇的神志,从八年前跳到了现在。他的眼光逃避似的撇向床畔,不敢去看秦若乌泱泱的眼瞳。
他干了什么?差点杀死她?这样的想法让他后怕,脊背瞬间覆了层薄薄的冷汗。
即使是这一刻,司浔的意识也有自己的主张。下意识的不想让面前的人看到他丑陋狰狞的模样。眼中的烫度灼烧,似火似毒,仿若他心中空落落的那处盛开的阴暗之花。
他在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只是掩饰。想要掩饰盛放在眼中的丑陋,不让她看到属于自己的狰狞。
那是他心中噬人的兽啊。
他怕……怕什么呢?不知道。
秦若身上的药性还在,虚弱无力。胳膊像被绑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抬不起来。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像是不属于她,根本不听大脑指挥。指尖摩挲过被司浔掐疼的地方,心下茫然。记忆有了断层,最后的画面明明是医院中自己跟这个人道别的景象。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开口,嗓子里干干的,少年掐过的地方隐隐作痛。简简单单几个字,也成了一场不小的考验,凭借着耐力逐个往外倾吐。细细的眉头依然蹙着,视线巡视中陌生的环境,心中惊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的司浔,是要杀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