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果你一直只是系统，那我就会乖乖按照你说的做了。

确实，如果我根本不知道有所谓的先锋，如果我只是专心拯救这个世界，那现在我或许已经带着胜利和奖励，前往下一个宇宙了。

齐纪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我以实体和你对话之后，你是不是总是觉得，我想在你身上谋求些什么？”宇宙先生问道。

齐纪想道，它是系统，我的读心能力是它给的，它自然所有东西都能看到，甚至有些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念头，它也知道。

“是。”

“我有主动删除过你的记忆吗？我有威胁吓唬过你么？我是没有能力这么做吗？”

“不”，三个问题的答案，自然全是否定。

宇宙先生话锋一转：“秦浩怀疑过你么？秦浩有尝试过从你这里挖掘些什么？如果他这么做了，你能接受么？还是说，你想说他是孩子，你是大人，你们思维方式不同？”

齐纪嘴唇微张，愣住，没想到系统会这么问。

思索许久，最终还是给出了理由，给出了他无法如同秦浩那般行事的理由：

“在秦浩眼中我是救世主，我的所有行为和我说的话是匹配的。但是我不知道统子哥你，你想做什么？”

“好吧，我或许该感到庆幸，你至少当面问我了。”

宇宙先生叹了口气：“我的目的很简单，简单到，四个字足矣。

“杀光它们。”

它身体前倾，手指向宇宙之外。

它们？先锋这样的存在，不止一位？齐纪顿时听懂了系统所指。这点默契他还是有的。

他眼神顿时震动。

“现在，你还觉得刚才，我是在激你、嘲讽你么？

“你的感觉其实没错，我确实在你身上谋求着什么，因为这件事最后的执行者，是你。

“我就是利用你，怎么着吧。”

真生气了？齐纪莫名感觉对方反应有点好笑，仿佛一下失去了一直保持着的疏离感。

目的是，杀光……统子哥究竟是……

他目光垂下，并没有在思考，统子哥说的这些，他是信的。他只是在感受，感受对方话语的分量。

“那我该怎么，杀？”他问道。

即便是此时，在自己的梦境里，在系统对面，回想起先锋时，齐纪也浑身不自在。

那个黑乎乎的眼睛，携带着的邪异、古怪、陌生感，让人难以细想。

仿佛多想几秒，这东西就会出现在眼前，出现在背后，出现在灵魂深处。

“明明有更简单的，完成任务的方法？要知道，我无法强求你做任何事，给出的任务以及你完成的方式，我实际上都无法控制。”系统问道。

“如你所说，我对伪装恒星的，结局，很不满意。”齐纪摇了摇头，又补充道：

“这个结局，太不完美。”

不完美的结局，即使达成，也会止不住地后悔。

“看来，你之前抹除记忆，至少有一半，是因为本系统。”宇宙先生又叹了口气。

它今天叹的气，格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