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是什么？”齐纪问道。

他一边询问，一边观看着对方思绪，确认对方是否说谎，所言是否有遗漏。

阴影很快恢复了冷静，他略微回想，顿时发现，刚才齐纪明显表现出了能够读心的特质，几次对话都是直接针对他心底所想。

读心，思绪控制，该死。自己现在还能自主思考，真的完全仰仗对方的仁慈，只要这个人愿意，自己的这点自由意志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随时可以抹去。自己的处境，比最糟还要更糟。

“我们通常把祂们称为外神，宇宙之外的神明，但并不是人类宗教意义上的神，我所了解的，也只是裁决告诉我的，他说，外神本质上，就是其他曲线，一条或者多条相交的曲线，共同形成的底层意志。”

外神……就是曲线的意志？

齐纪顿时一愣，阴影并没有说谎，虽然他并不能保证他说的一切百分百符合事实，但他确实说出了他所想的一切。

而这个答案，有点出乎齐纪的意料。

先锋，是曲线的意志。外神，是曲线的意志。

“整个人类曲线，是尸体。”这是系统之前说过的。

这意思是说，人类曲线，本应该也有一个意志，但是那个意志死了。

原来如此。

他吐了口气，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调查，要找已经知道答案的存在去问，要是靠他自己推理、瞎琢磨，估计一万年也不会有进度。

系统那个谜语人，又总是说话不说全。

这个万界理事会，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只是，如果先锋是曲线的意志，那自己该怎么杀？

“那人类曲线的意志呢？”齐纪顺着思绪问道。

“我们一开始以为人类曲线有所特殊，没有底层意志，没有神明。但之前，理事会的同僚里出现了一位‘概率’的眷者，她从外神‘概率’处获知，从万界理事会存在起，人类曲线的神就已经逝去了，唯一所知的信息，就是，祂名为【演进】。”

……两个衰退周期之前，睡梦从概率曲线中，带回了有关人类曲线神明的消息……

阴影略去了少许信息，说出了他认为重要的主干。

演进。

这个词，这个词，自己从先锋嘴里听到过两次！

但是总是记不住，明明应该问系统是什么意思的，但是每次都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就像完全没察觉到“先锋口吐中文”这件事的异常一样。

齐纪皱起眉头，此事实在是，太过古怪。

直到这个词被阴影说出，自己才意识到它已经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

“你听过这个词？”阴影看向齐纪古怪的表情，主动说道：“这个词，如果不明白其中含义，在人类曲线中是无法被记住的，因为演进本身已经被彻底抹去了。你之前从哪里听过？”

被彻底抹去了，就连名字都不能被人记住吗？必须要知道含义才能记住，才能意识到这个词的存在……

齐纪悚然一惊，明明是熟悉的宇宙，此时却展露出陌生的一面。

可是，先锋为什么要对着自己说这个词？

难道，自己身怀大秘，乃是演进转世？或者身怀演进的血脉？还是因为系统的特殊？

他笑了笑，尽量收敛自身念头，免得被阴影窥出些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

“我算是知道，你们这些穿越者，为什么取名字那么奇怪了。”

什么裁决，什么阴影，什么睡梦……显然都是在模仿外神的名字，模仿先锋、模仿概率、模仿演进，似乎这样就能提高自己的逼格。

然后底层的小丑、疯子、杀手，有样学样，只不过没学到精髓。

阴影咳嗽了一声，算是默认。

“第三个问题，你说的这些外神，比如说先锋，怎么杀？”

演进死了，连名字都被抹去，说明外神能杀，先锋能杀。

齐纪也并不指望阴影能直接给出答案，只是投石问路。

只是用一块石头，去激起对方思绪里的波澜，让尽可能多的有用信息翻上来，方便他查阅。

“对抗外神，只能削弱它降临的锚定特征，你知道什么是锚定特……等一下，你说的是，杀？”阴影不敢置信道。

他下意识以为，对方要问怎么对抗先锋，脑子转了好几圈，才发现对方根本问的不是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