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纪还以为，统子哥会站起来鼓掌，会高呼“非常好”。

怎么突然沉默了？

他差点以为自己思路出了问题，思绪一转，急忙跟系统对起答案：

“你提示我，先锋也需要遵循某些限制，不就是在提示我要利用曲线的力量么？”

是什么让先锋束手束脚？是什么让它选择慢慢侵蚀，而不是大口撕咬？

反正不可能是万界理事会。

齐纪绝不相信，那个无法超光速的收割机，就是先锋能给出最强的帮助。

先锋所惧怕、担忧的，只可能是人类曲线本身。

在知道先锋就是另一条曲线的意志后，他便确定性地推理出：

人类曲线死去，才是真正的问题。

杀，只是路途中的一处景点，而非终点。

宇宙先生语气平缓，抬起头，望向游轮之外，无尽星空，无尽幻想。真是一处好梦。

“非常好，真的，非常好！”

它坐正，拿起水晶高脚酒杯，盛满一杯星空。

对着齐纪遥遥举杯。

齐纪这才露出笑容。

蚂蚁出现了，在餐盘上探着触角，看向宇宙先生，又看向齐纪，有些不明白这两位在庆祝什么。

秦浩也出现在座椅上，看向齐纪，看到那人脸上再无半点阴霾，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兰椒苒头发乱糟糟，但眼睛极有神采，仿佛要发出光来。

落座瞬间，记忆补全，她便想起了这片宇宙在收缩。

铸造恒星……这几乎瞬间补全了她的研究。明白了，明白了！

她恨不得立即跳起，说一句原来如此。

陈育则换了新面貌，戴上了一顶棒球帽，看上去略微憔悴，但整个人似乎壮实了一圈。

“亲爱的救世主们，上次会议，我似乎欠你们一个解释。”齐纪率先开口。

他抹除自己记忆那件事，做的不漂亮。

“伪装恒星的计划，陈良许说已经在加速推进了。”秦浩略作回忆，回应道。

你不欠我们什么，我们也不会强行问你什么，很高兴看到你重新找回状态。

这是小孩没说出口的潜台词。

接下来，就让我们继续前进就好。

“所有二级药剂的安全性，蚁群模拟过了，我马上也会亲身验证，你们要不要吃？”陈育看向秦浩和兰椒苒。

“我们，需要吃吗？”

秦浩歪着头，不太明白，上次那个聪明药，确实有效果，他能感觉到自己思绪清晰了很多。

如此快就要吃第二次药了吗？

兰椒苒顿时想起，之前安裕成获得知识时，自己对陈育的作用的思考：

“你是担心，我们跟不上‘进化的时代’？”

她不久前悄悄瞄了一眼安裕成的演算草稿纸，完全没看懂，符号交叠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安裕成虽然也在用蚁群，但手写演算是学生时代留下的习惯。

蚁群和陈育在传播知识，似乎也在大力卖药，这两者分开看似乎各有发展。

但合在一起看，目的就很明确了：

从物质和知识两个层面，共同推动，人类进化。

“接下来，我们要释出的知识，咳，蚁群兄都觉得理解困难。”陈育轻轻拍了拍那越来越大的蚂蚁。

第一次会议时的蚁群，只有米粒大小，就像个黑点；第三次会议时，它长到了手指头大小；此时，几乎接近一只小猫的大小，稍微溢出了餐盘。

蚂蚁点头：“对，倘若不增强脑力，或许会跟不上进化的时代。”

“这样啊，那会后给我一份……不，两份。”兰椒苒微微点头，对此她是完全相信的。

但她也有信息要分享：

“对了！我完全理解收割机了，我的新理论，能反推出造收割机的文明，在恒星炒作系统里的生态位。根据收割机的行为模式，我有九成把握，宇宙里绝大部分地区还没有被收割。

“这个收割机，是恒星炒作的先行者，甚至可能是发起者！”

齐纪无奈。

合着没我什么事了呗？

你们聊你们的，我先走了？

本来想稍微解释一下上次的决策，然后给大家鼓鼓劲，但这几人自顾自就开起会来了。

真好啊。

他又望向宇宙先生，眼中笑意更足了。

统子哥，备好你的奖励，等我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