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越并非太后亲生子,宇文越十九岁称帝,如今登基不过三载。新帝登基,根基未稳,宇文越有意独揽大权,可朝中太后一党却是极难撼动一股势力。
太后偏私自家,有意让宇文越立自家侄女为后,宇文越对姜家小姐无意,更不想姜家借机扩充势力,一再拖延,终不肯全太后心思。
听齐王的言辞间深意,为立后之事,宇文越和太后应产生过不小争执。
回忆曾经种种,再联想到今日。
想到在永安宫太后的打压,谢芜明白宇文越为何固执要她进宫了。
宇文越与太后的矛盾日益紧张,太后纵然动不了宇文越,可宇文越一时之间也难消灭太后一党,彼此都存着一口恶气,在这个关口,宇文越公然暴露出弱点,太后会如何?
太后为出一口恶气自然是大力打压。
如今太后见了她,只怕更是将宇文越不属意自家侄女为后的缘由强加在了她身上。
毕竟,她是宇文越口口声称的心爱之人,太后自然会将她视为阻挠的绊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于宇文越而言,她不过是被推出去的一颗棋子。
宇文越将她做成靶子,推她出去,如此一来,即便太后与宇文越之间再看对方不顺眼,但各自出一口恶气,日子总能太平一段时间。
在他们无声博弈争斗中,他们各自安好,牺牲的不过是她一个。
也是,跟他们有权势的贵人相比,还有什么比欺负她这个无权无势的人来得更容易更肆无忌惮呢?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京城贵女,宇文越利用起来都会有顾虑,但对她则无需顾虑,因为宇文越知道,她出身商贾,漂泊无依,在朝中更是无丝毫根基,她如果想要在宫中活下去,必须依附他。
云彩哑然:“那……皇上……那皇上对您……”
宇文越与谢芜相处时,云彩没有资格近前伺候,是以,许多事,她未得知。
云彩实在看不明白,皇上对娘娘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
若说无心,皇上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从齐王那里抢来女娘?齐国未封后,皇上破例封娘娘为贵妃,实乃后宫第一人,为珍视娘娘在宫门前亲迎,更是为了娘娘顶撞太后。
可是……若是有心,又为何让娘娘喝伤身的绝嗣汤,又为何要让娘娘在永安宫受这份罪。
谢芜靠着软枕缓了缓神,问起:“云彩,若是你有一心爱珍重之物,你会如何?”
云彩一愣,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她老老实实回答了:“既是珍爱珍贵之物,奴婢自当好好藏着。”
“你可会借给旁人?”
云彩面色凝重,认真考虑后开口:“心爱之物,自是舍不得借给旁人的。”
“你可会肆意放任,任之由旁人损毁?”
“自是不肯。”
谢芜笑笑:“这便是了。”
“……”云彩听着谢芜的话,再看谢芜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谢芜淡淡开腔:“云彩,有一事你须得知晓。不要轻信男人说了什么,要去看他做过些什么。纵然有千百句甜言蜜语,只要做的是伤你之事,便足以说明,你在他心中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