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口,不等三吉伯赖报上身份,守城大门的武士一眼认出了自家主子。
“啊,是丈次郎大人!”守门领班,边叫边跑到大门口亲自打开门栓,“快来帮忙把这大门栓打开,二少爷回来了!”
等到了门口,三吉伯赖招呼我说:“大桥,愣着干什么?把我们身上的绑绳解了啊!”
我缓过神来把打结的那一圈地方拉过来仔细解开,才刚刚解开,他迅速就扯着绳子,绳子游过我的腰间脱落,我先左侧下马,准备扶着三吉伯赖也下马。
谁知那名守城武士却开城后直接迅疾小跑过来,抢我一步在右侧迎接下马,脸上的笑容十分职业。等我上司安全下马后,他便利索地牵着马绳,带我们往里头走去。
这城有两丸,但是城的东偏北方向还有一座附属城,独立包装一处,堆积的土丘比主城的本丸还略高,却面积小,二百五十平不过,估计是瞭望作用的。两城之间以吊桥相连,且此小丸没有其他下去的路。
“寒舍不豪华,希望你不嫌弃,大桥殿。”他走在我的右边,头转向我聊着一起上本丸的阶梯,我偷偷瞄到刚刚那个小弟,脱离我们后转头把牵马的事情推给了小弟,是义务关系要回到城楼还是在上级面前假装热情呢?
“嗯?哦哈洗托诺(大桥大人),在看什么呢?在听我说吗?”
我假装没看见刚刚那个职业笑脸的武士,回复说:“没什么,第一次来这儿,我在观赏你家的城池构造。”
他开怀大笑道:“哈哈哈,看清楚了吗?等把我家的城池记下来,日后好找到攻城方法对吧?”
我心里一阵警惕,眉头皱起来,整张脸紧绷。他又补了句:“小小玩笑罢了,别紧张。”本来就对他的安全感左右摇摆,我现在更觉得他要暗示我了,好像待会等我进了城,立即会有人包围砍我。
一阵被害妄想症的幻想后,已经不知不觉踏入了他们家大门,守门的武士行鞠躬礼都没有好好看。
过道上都是鹅卵石与土混合铺成,馆外还有一口水井。院内没有种任何树,光秃秃的。
“少爷,这里请…啊,这位是?”门口的守卫貌似也认识三吉伯赖,便多嘴打了招呼。
“是客人就对了,别管那么多!”三吉伯赖没有惯着直接回怼,毕竟站岗不多嘴也是役目(义务),那名武士便立正鞠躬不再说话。
进了大厅,三吉伯赖招呼我坐下,下人已经通知了家臣与夫人。一会,一位青年妇人与侍女相继也入大殿。
她面容带着喜悦,双脸涂抹均匀的白胭脂,眉毛剃细如丝,眉上两处再叠两处椭圆粉胭脂,椭圆纹案。发长及腰,发色一般不老不少,既无白发,也无乌亮,两颊鬓角间剪着两条姬发。虽是倭人,却又是小脸萌鼻梁挺的面相。内搭白吴服,腰系清色祥云绸,绸腰间夹梅花扇。身披六尺赤红裃,其高不出五尺,外衣披着拖到地板上,也未见套袜履。之后还有一女协同侍女进门,相似打扮,但头发半白,皮肤褶皱,身穿樱纹旧袍,腰间黑绸。
“旦那大人,怎今日有空路过加井妻城还来此逗留?”较老女人开口我便知道了他们的关系,旦那是对丈夫的称呼。不出意外,那小的是她女儿,长的很像三吉伯赖。
“山,茶子,我等参加主上宴会,路途劳累,经过家里,北边战事已了,固还家来看看。”
她的妻子山眼神飘忽,本来眼里对他的回来很惊喜,却听闻此句,没有多说。三吉的女儿茶子稚嫩开口道:“父上,这次回来又是要吩咐我们做什么吗?茶子会尽力和母亲帮忙的,毛利家做家臣一定很累很不自由吧?”
我没转头,眼睛扫视一眼母女俩,后继续注视三吉伯赖的言语表情。他干了口茶,脸上渐渐笑脸相迎,两条鱼尾纹都快被他皱破了:“怎么会呢茶子,父亲我在毛利家可快活了,等我再努努力当上核心派家臣,到时候让你和你妈住更好的城池哇。”
聊着聊着家臣和侍女一个个进门,赴宴的赴宴,端菜的端菜。清汤寡欲哇:豆腐(纯)、绿豆汤、米饭、无花果干。这里面最有味的是无花果干了,绿豆汤和豆腐…不如喝水,太难喝了,但是第一口,我强忍镇定吞了下去,事后为了假装感谢款待,我把无花果干和豆腐一起混合嚼碎吃光了。
太清淡了,真难吃。但是一想到我在这个世界至少是能吃饱饭的,还是找到了坚持吃下去的理由。家臣们在会场,三吉伯赖向我介绍“这是某某”,“这位是那谁谁”,“那位是那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