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黎舒月终于打够了,也打累了,拽起玉萝的胳膊就往外走,走到庭院外时,狠狠将她丢在地面上。
厉声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贱皮子!就给我好好跪在这里,跪上个三天三夜,周围的人也都给本姑娘好好看着,这就是背叛主子的下场!”
“你们也都把玉萝给我看好了,要是她晕了,就用一桶冷水把她泼醒!”
然后又看着玉萝的手腕处,只觉得那羊脂玉镯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干脆一把薅下来戴在自己手上。
“哼,若是你肯安安心心地在我身边伺候,待来日我过上了荣华富贵的日子,这样的镯子就是给你一打都成。只可惜,你就是个见利忘义的贱婢!就不配用这么好的首饰!”
刚才面对黎清浅的时候,玉萝还竭尽所能地为她们母女俩说话,可这会儿也已经因为黎舒月一口一个“贱婢”、“贱皮子”而出神。
自己不配吗?可这么多年,夫人手中过了多少条人命事,自己什么时候没帮着她?
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却被一句“不配”否定了所有。
柳家可是大巍数一数二的富户啊,连这么点指头缝里就能流出的银子,也不愿意打赏自己吗?
如今早就入了冬,四姑娘竟要自己在这儿跪上三天三夜,三天过后,自己这双腿还能要吗?
看着黎舒月愤而离去的背影,玉萝心中感到有些微寒。
可玉萝不知道的是,如今的柳家,已经算不得大巍排行靠前的富户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柳氏会因为黎正康把黎舒月的一半嫁妆给了黎清浅而心生怨气。
如今她正焦灼不安地在金玉院正堂中来回踱步。
若说是从前,柳家鼎盛的时候,就是照着如今这张嫁妆单子再多出十倍也是出得起的。
只是随着那张嫁妆单子一同送到柳氏手中的,还有她大哥的一封信。
信上暗示柳氏,柳家因两年前一场意外,亏空了大半银两,如今正是苟延残喘之象,还让她给柳家想个法子缓解危机。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只知宅里内斗,哪懂什么经商之法?
偏偏自己那封要大哥帮忙除掉黎禧的信,是在这封信来的前脚送出去的,若是大哥以为自己非但不帮他,倒还给他派任务,生气了怎么办?
她舒月的前程,可还得靠银子撑起来啊。
这些事她不敢同黎舒月说,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柳氏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处处都为她而打算,怎么也不愿她小小年纪就开始为了银钱而发愁。
所以,在黎舒月气冲冲地往屋内走时,她还是得保持从容不迫的样子。
只见黎舒月身后跟了个慌慌张张的小丫头,“姑娘,您今日可是要宿在金玉院?要不要跟三姑娘那边报备一下,不然老爷怪罪下来……”
黎舒月今儿的窝囊气算是受够了,拔下头上一根簪子便朝她砸过去,“怎么,母亲明日便要被送去古青寺了,今日我想歇在母亲院里,还得看她黎清浅的脸色了?滚,都给我滚下去!”
小丫头颤抖着步子往外退下。
黎舒月是被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