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蠢货,先机尽失,进攻还有什么用?”埃拉的嗓音已经沙哑,仍在怒骂霍斯特的糟糕指挥。
二十分钟过去,一道绵延四百米的盾墙组建完成,它缓缓蠕动着,朝山坡逐步推进,偶尔会有几支羽箭钻入缝隙,带起零星惨叫,让前进速度愈发迟缓。
抵达营地外围时,维京人早已备好长矛,隔着板车朝盾墙疯狂捅刺,民兵亦是如此,无数寒芒来回闪烁,不时有人捂着脖子扑倒在地,还未等站起身,就被填补空缺的同伴踩住后背,没过多久便停止挣扎。
“退!”
拼杀了一刻钟,号角吹响,盾墙后退,只在原地留下一百多具鲜血淋漓的尸体,看上去骇人至极。
“前后排轮替。”
霍斯特经验丰富,知道前排民兵疲惫不堪,命人吹动号角,暂时退后数十步,让队官变换次序,驱赶后两排的民兵轮换上前,再度发起进攻。
正午时分,这场突击已经演变成毫无意义的消耗战,霍斯特见双方的体力濒临极限,于是通知在后观战的贵族,发动一次决定性的突击。
“老天啊,早该这么做了。”
埃拉咽下尚未完全嚼碎的肉干,在旁人协助下穿戴甲胄,由于体能充沛,他还在链甲外边套上一件鳞甲,搭配那顶硕大的半覆面盔,像是一坨移动的铁山。
半分钟过去,他转身去接佩剑与圆盾,发现无人搭理自己,全都瞪大双眼凝视山坡,连平日最稳重的维托也不例外。
“为什么地面在颤动?”
埃拉摘掉头盔,视野霎时清晰开阔,只见维京人开始骚动不安,就连那支全员配备铁甲的预备队也按捺不住,转而列队向北,像是急于组织一条新的防线。
“骑兵!”
不知是谁小声发出感叹,刹那间,山脊后方冒出无数个端平长矛的法兰克骑兵,宛如一道黑色山洪,顷刻间冲垮了维京人的整片营地,
“Vive la Charlemagne,Charge!(为了查理曼,冲锋!)”
他们狂热地呼喊口号,誓要杀死视野中的每个敌人,为首一人身披白袍,左手绑着一面画有黑色十字的白底筝形盾,右手挥舞着一柄染得通红的铁链锤,比起长剑,它的锤头可以轻松绕过维京人举起的盾牌,像砸西瓜一样砸烂敌人的头盖骨。
“这是,阿基坦的夏尔?”
埃拉被骑兵集群冲锋的场面震慑,左手无意识松开,硕大的覆面盔掉落在地,看着那些被战马成排撞倒,践踏的维京战士,畅快之余不免生出一丝遗憾。
“列队,准备进攻。”
他拍了下顾明渊的肩膀,领着身边百余人走向山坡,半途,只见那匹神骏异常的黑马扬起前蹄,而后重重踏下,白袍骑士随即翻身下马,半分钟后重回马背,右手高高举起,向所有人展示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放声大吼。
“敌将已死!”
下一秒,敌众土崩瓦解,近三千名维京人漫山遍野逃窜,那些牲畜、俘虏也失去束缚纷纷逃离,引得联军争相追赶,整片战场彻底失控,陷入混沌无序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