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的短斧,没想到在你手中,好,好,奥丁终究没有辜负我的祷告,将仇人送至面前。”
尽管顾明渊听不懂对方的北欧语,但从那副悲戚怨毒的表情也能猜出大半,自知生路断绝,干脆放手一搏,
“Valhalla!”
吼声如雷鸣般炸响,趁哈夫丹陷入短暂迷乱,长剑直刺其咽喉,决绝且不留半分退路,一如专储刺王僚,又似要离刺庆忌......
最后关头,哈夫丹醒转过来,头颅猛地往前侧倾,任凭铁剑在额头划开一道狰狞伤口,然后扔掉武器徒手对敌,双拳如暴雨般轰出,凭借着以命换命的打法,最终用一记狠踹结束这场决斗。
“咳,咳咳,”
顾明渊仰躺在地,艰难地呕出一团鲜血,右手犹自不肯松开剑柄,眼看哈夫丹的阴影逐渐遮蔽头顶视线,却怎么也直不起身子,
结束了?
只见对方将双手斧高举,即将处决敌人时,嘴里忽然钻出一枚箭头!
噗噗。
四周接连传来利器刺入肉体的沉闷声响,顾明渊以为援军抵达,心神稍定,提剑刺穿哈夫丹的胸腹,而后一记侧滚躲开倒下的尸首,
“唰!”
未等他喘息片刻,一根羽箭恰好扎进不足脸侧三公分的草地,尾端箭羽犹自抖动,刮得脸颊莫名的瘙痒。
什么情况?
无差别射击!
眼见第二波箭羽来袭,顾明渊随手抄起一面无主盾牌,身体蜷缩在狭小黑暗的阴影下,聆听连绵不绝的惨叫与箭头钻入盾面发出的闷响,
“主力到了?”
喧闹渐熄,他用手背拂去嘴角血迹,小心翼翼挪开盾牌,发现草地上密密麻麻躺着一千五百多具尸首,剩余的维京人仓皇逃入树林,彻底没了战斗的勇气。而在百米外,两排弓箭手正在收拢队形,朝西北方向继续前进,
队伍打着一面黄色飞龙旗,下方的骑马身影同样眼熟,正是南线联军的指挥官——霍斯特!
该死的老东西!
顾明渊暗骂一句,明白这人不愿耽误营救国王的时间,于是采取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向毫无防备的两方抛洒箭雨,以最快速度清理障碍,免得陷入无谓的纠缠。
“连骑兵都舍不得使用,就怕收拢队形耽误时间,如果这都没能及时赶上,也算是天意难违。”
够狠,怪不得阿尔弗雷德会选择他,比起维系王国的君主,平民的性命无足轻重,反正过个十几年,又会从某个角落冒出一大片,像田间杂草生生不息,一茬接着一茬。
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刚才那拨箭雨,自己只怕早就死在哈夫丹手下,成为一道无所归依的游魂。
所以,这算什么?
本意是坏的,不小心执行好了?
顾明渊捡起掉落的铁剑,有气无力地呼喊着幸存士兵,一番周折,只收拢到十来人,桑丘恰在其中,本人活蹦乱跳,浑身没有一丝伤口,显然这才是他最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