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口灶大火烧水,开水焯泡发的豆皮,撕成条的鲜笋。
五花肉全部剁成沫拌匀料让人洗净手搅动上劲,黄豆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个银吊子。
这玩意是大户人家拿来熬粥煎药用的,纯银打造,一般人家根本就用不上这样的金贵玩意儿。
可这玩意好看!
器型工整得比机器做的还圆范,上头錾的花鸟纹美得惊艳,她一个对锅碗瓢盆有收集癖的人能忍?
必须买!
厨房里的家什多多益善,瞧瞧,现在不就用上了?
性能稳定不串味,导热还快,正好搁炭盆上拿来熬果酱,明天好沾糯米丸子吃。
野果去柄去蒂用淡盐水稍加浸泡,过清水清洗后沥干水分倒入铜盆加糖腌制,拿了个没用过的铜杵给老管家,让他和俩撕完白菜没事的俩老头儿捣果子玩。
老年人做这事正好,慢条斯理的不费力,也不用多精细,有一下没一下捣就完了。
仨还能轮班。
说了一句“弄成酱了叫我”转身回到厨房,端着鲜肉盆站在锅边:“烧火。”
油温六成,从盆里挖出一块在手心里团了团就从虎口挤出一个圆溜溜的肉丸子落到锅里,等浮起来炸成金黄色就可以捞出来了。
示范了几个就把锅边的重要位置交给了谢家厨娘,自己去给素菜丸子调味给腊肉丸子整型。
鲜肉丸子里放了挤了水分的老豆腐来保持肉质鲜嫩,下锅时才用成型。腊肉藕带丸子要用稀面糊来黏合丸子,外头还要裹馒头屑达到外酥里嫩的口感,那就要先定型再一起下锅。
边团丸子边感叹,幸好人多,不然整一样她就得累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只有她一个人那她也懒得费这个神,外头又不是没有点心铺子,她又不是没钱。
呃......老爷子的钱就是她的钱!
帮忙裹馒头屑的妇人瞟着锅里悄悄滚动一下喉咙,笑着轻声说道:“真香啊。”
黄豆耸了耸肩,油脂被加热哪有不香的,丢根草下去都能炸得喷香。
白菜被面糊黏成一个个丸子,黄豆说道:“素菜加面糊调出来也很香,平时家里做饭锅底刷一层薄薄的油,这个拍成饼下锅小火慢煎到两面金黄也很好吃的。有条件加几个鸡子,没条件和点面糊就行,也不拘什么面,调得稀溜溜,主要还是吃个菜味。就是劳神费事,偶尔换个口味还行,抵不得大火炒菜来得快当。”
妇人喜意盈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左右都是那些吃法,家中日日粗茶淡饭男人孩子都吃得厌了,有了新吃法还不费油盐哪还会嫌费事费力,连连向黄豆道谢。
鲜肉丸子是一种香,腊肉丸子又是一种香。
岁月沉淀的烟火肉,才将出水新嫩的鲜,还有带着椒盐香气的小麦香挟裹在里头混成了一股让人口水直流三千尺的霸道香味,仨老头的动作放慢放慢再放慢,最后都伸长了脖颈直勾勾盯着簸箩里金黄发焦的丸子。
“没好呢,等着。果子弄好了没有?”黄豆拿笊篱捞起一锅,头也不回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