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盘郡的特使府中,看着身受重伤,气息萎靡的窦老。冯盛文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自己最大的倚仗被对方轻而易举拿下,冯盛文终于反应过来,心中蒙上一层阴影。更别提站在冯盛文身后的那些衙役了,此时跑也不是,求饶也不是。
“我,我好像认得你,青羊观的、青羊观的真人。”冯盛文见那圆脸道人一边伸手挖耳朵,一边慢慢的向自己走来,抖抖索索的说着。
冯盛文做为太尉的儿子,又是在翰州城中长大,当然可能听说过王猛的名号。
不过因为王猛总是深居道观,很少出门,所以冯盛文肯定也知道得不多。
但王猛却是有些好奇,这位冯特使如何认出自己的。按理说自己辞去青羊观客卿一事,也不太可能会传得这么快,这么细致。
“何故如此认为?”
王猛觉得自己越发像老爷了,这番问话,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颇有身居高位者的感觉。
冯盛文战战兢兢的回答:“虽然没见过,但我听说,听说青羊观有位大能隐士,长得白白胖胖,一点不像道士。”
王猛一下子被这句话整得有些气恼,想起老爷以前也笑话过他,说他不像修行之人,倒像个杀猪屠户。
泄了气的王猛,收起身上的种种神异,就连丹田里的元婴也撇撇嘴,闭上了眼睛。
等到王猛来到冯盛文的跟前,发现这位仕家子,脚下已经有了一滩液体,王猛甚至能闻到那股腥臊味。
“道爷,不,大仙,别杀我,我师父可是当朝太尉,只比国师矮一级,你可不能杀我。”
冯盛文已经是惊弓之鸟,见到王猛朝自己望过来,胡乱挥舞着双臂。
王猛见状翻了个白眼,心中念道:“我当然不会杀你。这些欺男霸女的恶徒,果然如师父所说一般,贪生怕死的紧”
不过王猛这会儿开始考虑起来,到底该怎么发话,才能既有气势,又震慑住冯特使,让他不敢去找望春楼的麻烦。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适合的说辞,王猛突然想起师父以前和自己老家那边的地头蛇们,打交道的样子。
等了许久,以为对方在思考怎么悄悄做了自己的冯盛文,看到圆脸道人给自己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王猛先是伸出手指指了指对方,就这动作都吓得冯盛文上身往后躲了躲。而后王猛翻动手腕,将伸出的手指变成指向天上,接着左右摇晃起手指来。
再然后王猛收回手,用大拇指往自己一比划,最后将手伸到冯盛文的耳边,用力握拳捏出响动。
全程王猛都自认为自己摆出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又担心这位冯少爷看不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冯少爷有些疑惑圆脸道人为什么要把眼睛瞪得那么大,是自己脸上有花吗?但好在他是懂了圆脸道人比划的意思,连忙弓着身子,“不敢不敢,虽然不知魏双全这厮怎么惹到道长,但绝对不是冯某的意思,冯某对道长这般神仙人物,心中仰慕的紧。”
“若是道长有什么需要,也可尽管吩咐。”
王猛这才反应过来,听老爷的人狠话不多其实也不好,自己冲过来砸了门之后,没有说一句前因后果的话,光顾着展露威势了,这冯盛文或许还觉得委屈。
冯盛文此时确实觉得有点委屈,心中将那魏双全从师门到家里人给骂了个遍,竟然惹到这种人物。
于是自觉此番行事还是不够老练的王猛,有些窘迫,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望春楼那个姑娘,被我家少爷看上了。”
说完王猛便取出云舟飞走了,深怕与冯盛文一问一答,丢了先前的气势。升空的云舟轻飘飘的落下一句,“堂堂大原钦点特使,怎么能给人吓得尿裤子。”
而等到王猛终于飞走,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身影消失不见。冯盛文终于是松了口气,缓过这口气来,冯特使顿时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面对冲上前来企图扶着他的衙役,被王猛两次揭短的冯盛文,撒气般对着手下打骂,“一帮关键时候派不上用场的废物。”
也不怪冯盛文这个时候对手下这样,毕竟王猛说他尿了裤子,这种事情不好好敲打一下手下,以后传出去了怎么办。
冯盛文骂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连躺在地上的窦老一起给骂了,不太清楚窦老底细的他,这次可长了记性,亲自扶起窦老,“窦老放心,此番之事,我父亲绝不会善罢甘休。”
等到衙役们抬着窦老小跑着去找医生,那群在望春楼逃过一劫的衙役们才纷纷跑回了特使府,已经换过裤子的冯盛文叫来其中一位,问询之后,才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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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弟子不日会去那逐鹿书院,但他身边还缺一个伴读侍女,虽然玉锦姑娘稍稍年长了一点,不过胜在体贴,不知玉锦姑娘意下如何。”
另一边的望春楼中,渡济思索良久之后,问道。
“师父!”渡济这话一出,利星汉就急了,焦急的喊了一声。
而玉锦听到此话,却是眼前一亮,逐鹿书院的名头,在这益州境内,谁人不知晓?再说跟着这般神仙高人一起,还怕那个什么冯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