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盘郡中,随着邪祟作乱,特使府中遭遇不测的告示贴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龙盘郡陷入了混乱之中。
一名挑着担子,上街卖烧饼的小贩,将装着慢慢两筐烧饼的担子丢在路边,尽力搂过一堆烧饼,抱在怀中,朝着城门跑去。
在巷子里开了家铁匠铺,挣一家口粮的汉子,丢下手中的榔头,快步往家中赶。
“孩子他娘,快收拾收拾行礼,咱们回你娘家住几天。”
龙盘郡靠着银矿发家致富的那帮人,更是收拾好家中细软,拿马车装上大包小包。
被妇人抱在手中的小孩哇哇直哭,那妇人安慰道:“爹娘带你去梓溪郡,买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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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多人都在抓紧时间离开龙盘郡,但更多的,还是远方无亲,乡下无戚的本地人。
衣铺不远的地方,有一香烛店,往日里只在清明和中元节才生意火爆。但此时已经排起长队,因为几个想要插队的人,那长队一下子围上香烛铺子,吵闹声仿佛在宣告此时的龙盘郡内,秩序荡然无存。
好不容易与伙计制止住想要直接抢的百姓,那店掌柜一边感叹这些人临了才想要烧香求神,一边在店中抓出一把香蜡纸钱,走去后堂。
此时衣铺子门口,站着一大一小,看着香烛铺子的闹剧。大人有些讥讽的说道:“不知他们祭拜的是佛宗的佛陀,还是道家的黄紫道人。”
说这香烛店的许掌柜,来到后堂,站在供着一位神仙画像的案几前。许掌柜先是虔诚的点着蜡烛,插在香炉小鼎的耳朵上。
又捻出三根香,点着之后,许掌柜一边念叨着“神仙保佑,护我一家平安”,一边拜了拜,将香插进香炉之中。
许掌柜抬头注视着案几上的财神画像,这画像中的月财神赵公明,手拉“招财进宝”字样的横幅,笑容满面,仿佛在与其对视。
许掌柜啪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接着对这幅财神画像捣手作揖,念叨着“有怪莫怪”。男人取下了财神画像,挂到另一面墙上,接着在一侧的画卷中翻找起来。
找了好一会儿,许掌柜朝着里屋喊道:“夫人,咱家有没有宁夫子的画像。没有的话,曲夫子的也可以。”
捕头陈七此时正抱着手臂,带着一群捕快走在街道上。他们从东城门出发,因为另外的城门已经关闭的缘故,一众官差与许多背着行囊、牵着小孩的行人擦身而过。
在人流中逆流而上,身后的捕快们见到那些大大小小的行囊,有些啧啧称奇,陈七倒是好得多。
虽说承蒙宁夫子的恩泽,大原这几十年里,很少发生如此夸张的邪祟作乱之事了。
但在寻常百姓眼中,连那郡县的土皇帝,特使府都遭了殃,再结合乡野之间口口流传的种种民俗传说。
“恐怕现在大家心中,觉得龙盘郡比那燕云蛮夷打过来了还可怕吧。”
陈捕头忍不住有些恶趣味的想想,益州地处大原西南,陈七虽没见过那些传说中的草原部族,却也听说过一些历史里的屠城典故。
不知不觉,一行捕快到了望春楼所在的街上,此时前方嘈杂,有吵闹声从望春楼中传来。
陈七眉头一皱,“一起去看看”,带着身后的捕快们小跑着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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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望春楼中,李妈妈与其余两位老鸨站在二楼,伸长了脖子看着下方,望春楼大厅中的打斗。
打斗的一方是店里的伙计,拿着棍棒,被一群穿着各色短身衣衫的人,给打得节节败退。
这圈各色短身衣衫的人,便是龙盘郡的一些闲散之人,平日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放在现在的年代来看,他们的名字叫“流氓”,不过郑县令称呼他们为“市井无赖”。
这帮市井无赖,手中持着明晃晃的刀,虽然一开始被望春楼伙计小二们手中的长棍克制,打得抱头鼠窜。
但等到领头的陈安义提着长刀冲出,局势很快逆转。说起来,这陈安义,李妈妈到也认识,是龙盘郡一个地痞组成的帮派头目。
却是没想到这陈安义,竟是也有一身功夫,几个突闪间,便缠上了一名伙计,近身之后,陈安义找准时机,一刀劈在那伙计的面门上
那伙计一声惨叫后,在鲜血喷洒中倒下。
如望春楼伙计与这些市井无赖的打斗,本就是持强争狠罢了。此时场中见血,那些伙计们清醒过来,有些畏惧的看着陈安义,脚步后退几步。
而陈安义身后的市井无赖们,则是因为首领的英勇表现而振奋,举着刀冲上去。
此消彼长下,被压制着步步后退的伙计们一退再退,很快就退到了楼梯上,身后便是几位花容失色的妈妈。
李妈妈有些焦急地望望三楼的一处雅居,今天一大早,那恩公老爷三人便出门了,说是明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