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
在书柜的一侧,一只铜炉里面的檀香,袅袅的香烟缕缕送出。
“……说不得,我的衣钵要靠你传下去了……”
书房中传出老人徐徐的说话声。
“梓桐的父亲,也没有那样的渊智和胸襟能够接纳你,自然他也做不了你的师傅。”王冠荆说到这里,看向梁霄,随后继续说道:
“而你怕也无法鹰服于他,所谓‘牛不喝水强摁头’这本身也不好,若是一个不好,恐怕你们也会有龃龉,别再生了裂痕,那便是不美了。”
梁霄这时忙说道:“学生万万不敢有此想。”
而王冠荆并没有接梁霄的话,而是对他说道:“起来吧。”
而王梓桐赶忙去搀梁霄,她见梁霄跪了这么长时间,她也觉得心疼了。
王冠荆看着王梓桐的动作,心内暗暗叹了口气。梁霄站起来后,王冠荆对梁霄说:“你今年就十七岁了,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没有‘表字’的吧?”
梁霄点了点头,王冠荆道:“我已为你取了一个表字。”
说着,他从桌子的书丛中,取出一张宣纸,上面写了两个字:子厚。
他将那张纸递给梁霄,道:“‘子厚’的寓意,你应该知道吧?”
梁霄看着那张纸,说道:“弟子知道,出自《易经·坤卦·大象传》: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你知道便好,”王冠荆沉吟着说道,“我知道你行事手段惯于酷烈,——当然也知道,你那么做多也是逼不得已,但那句话还望你总要记得,君子应效法大地的宽厚之德,包容万物,承担重任。”
梁霄忙一副谦恭的态度:“弟子谨记老师的教诲。”
“嗯。”王冠荆这时坐了下来,便示意梁霄和梓桐一同坐在书房的凳子上。
随即王冠荆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梓桐,祖父在过完年后,就要启程去京城了。”
“啊?”王梓桐有些无措,“去京城?爷爷你去京城干什么?”
而梁霄忽然反应过来:“京城……莫不是老师您?”
这时王冠荆看向梁霄,眼中的欣赏之意毫不做掩饰。
而王梓桐这时也是已经反应过来,她对自己祖父说道:“爷爷,您莫不是、莫不是已经要重新起复了?”
“嗯,昨日刚收到京城那边来信,想必圣旨也快到了。”王冠荆说道。
梁霄心下有个思量,遂说道:“敢问老师,您此次起复,可……可是还是吏部尚书官职?”
王冠荆道:“一般官员起复,都是要比原职位高的,为师此次起复要担任的官职,则是内阁次辅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