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一听竟然是内阁次辅,这可是在官员中仅此于当朝首辅的官职啊!
不过梁霄也迅速冷静下来了,因为他知道朝廷是不会无故就起用自己恩师的,他想了想道:“那恩师您,这次是为什么起复呢?”
这时只听王冠荆一声叹息,然后道:“之前我在吏部尚书一任上,是主张和赤兀人硬碰硬的,算是主战派。”
“而现在张相在位,他是极力主和的,我之前罢官去职也是朝廷需要主和,国内需要修养生息,又,赤兀人屡次入境,将河北等边地,扰的民不聊生。”
“只不过现如今,那赤兀人野心越来越大,公然撕毁和约,再一次破关入寇,而这次比较严重,或许你也已经知道了,这次不仅河北边地,便是晋中郡和我们中州郡的北部都有波及。”
“所以此次,朝廷下了决心,要和赤兀人开战的。”
听老师这么一番分析朝廷内外的局势,梁霄才算是真正的第一次了解到了大楚的局势如今是多么严峻了。
梁霄这时不由又是一阵担心,他说道:“那么现在恩师担当次辅,那首辅是谁?也是之前主战派的吗?”
而听梁霄这么一说,王冠荆却是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道:“仍是张相在位。”
王梓桐诧异,便插了一嘴:“可是朝廷不是主战吗?怎么还留着长相在位?”
梁霄听王梓桐这么说,也是好奇的看向王冠荆。
王冠荆又复长叹一口气,旋即缓缓说道:“如今赣党在朝中势大,想来圣上是想一步一步慢慢来吧,毕竟朝廷现如今的局势,实不适宜大动干戈。”
梁霄这时却是想到最坏的结果,他不由说道:“那老师,若是赣党并未完全退出朝堂,届时朝廷又打了百败仗,那届时,那老师您是不是……”
梁霄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他知道,他的恩师一定知道他要说什么。
听梁霄这么说,王冠荆脸上并没有出现迟疑和黯然的神色,他断然说道:“无论如何,既然圣上有召,做臣子的,自当是要为君分忧的。——虽就死而无悔!”
王梓桐这时脸色变的煞白,他也已经从梁霄和祖父的话中分析出什么来了,他立马走到自己祖父的身前,蹲下来,握住祖父的手,声音都带着哭腔说道:
“爷爷,既然这次起复有凶险,那……那咱们不去当那什么次辅了,多大的官咱都不当了,咱就在家好好的安享晚年不好吗?”
王冠荆轻轻握了握王梓桐的手,旋尔和蔼地对孙女说:
“乖孙,我所说只是万一的情况,前路也不定那么凶险,再者陛下相召,我如何能推辞?为人臣的得要有臣子的本分。”
“乖孙,莫说胡话了,如是真的事有不殆,那也是天意如此,但之前,总得为了圣上,为了这个国家,去做点什么?”
“如今国事怠痹成这样,爷爷也想施展自己的抱负啊……”
听着爷爷这么语重心长的一番话,王梓桐虽然流着眼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爷爷,那梓桐就支持您,爷爷一定能实现你的抱负的,孙女相信爷爷!”
梁霄这时也说道:“梓桐说的对,老师您这次一定能马到成功、革除积弊!”
听自己孙女和自己的得意弟子这么说,王冠荆也兴奋起来,大声说道:“好!”
这句话说完,他便扭头看向梁霄,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梁霄看到了,立时坐正,他知道,自己恩师是要对自己说重要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