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博庭有点疑惑:“你过去,不是一直不耐烦理这些俗事吗?”
妍慧面色赧然说道:“那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嘛,过日子哪会没有凡尘琐事,又不是神仙能餐风饮露呢!再说我也不能任性躲懒,却让母亲操劳受累!”
谢博庭赞许地微微颔首,说道:“你别太累着就行,明天,你自己和母亲说吧!”
妍慧忙笑道:“那是自然,母亲待我极好的。老爷不用为这些事费心了。”
谢博庭也笑道:“是呀,不谈俗事了。‘须细看,晚来月上和银烛’,多么美好的秋夜,夫人且歌一曲月徘徊,待我对影舞一回,哈哈哈!”
深宅大院里的姨娘说病了,往往是争宠的手段,戏码虽老管用就好。贺姨娘使了这老一套却显然没起作用,自己生病了也不见老爷来瞧瞧,传话的丫头说:“太太说让你好生歇着,不行就让大夫再来看看。”
贺姨娘怨怼地说:“她会那么好心?不过是假贤良,全是做给老爷看的!”
身边的大丫鬟荷花忙劝她:“姨奶奶别生气,怎么能说这话,万一叫人听见可不得了!”
“我是看着此时没人才说的,我还不能知道府里的规矩?说起来我对这里比她都熟悉!”,贺姨娘不满地说,“当初。。。唉,不提也罢!”,想到如今的处境,她闭口不说了。
荷花是随她一起从老家来的,自然晓得她怎么不说下去了,当初贺家家贫,因贺母与谢母都是崔家女,贺母常到谢府奉承着这个嫡支姐姐,希望为女儿贺玉玲谋个好亲事。谢大人官途大好时正妻早亡,膝下无嫡子必定要续弦,贺母心里起了念头,带着女儿来得更勤。谢母见状哪会不懂,儿子是心存大志的人,续弦是关系谢家以后发展的大事,岂会找没什么家世的人。
谢母明白其中的道理,自不会为难儿子,于是暗示贺母会帮贺玉玲找一门亲事,希望保全姐妹的情分,也别伤崔氏家族的颜面。奈何贺玉玲被母亲说动,加上偷偷见过谢大人一面,立即钟情于他。少女的心思被撩起来再难平复,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留在谢大人身边。当时想给谢大人续弦的不少,其中谢母娘家远亲严子佩就不错,也常常出入谢府陪着谢母说笑。表面上,严子佩和贺玉玲相处得亲热有礼,背着谢母时,两个人是你来我往的打机锋。
贺玉玲心里着急,自家的条件赶不上严家,而谢母说已看好了续弦人选,她和母亲商量,母亲说不铤而走险地试一试怎能如愿?贺玉玲听到心里去了,真就咬牙冒了一回险,结果倒是留在谢大人身边了,却只能为妾。贺玉玲心有不甘却无奈,幸而谢府的续弦是官宦世家赵家的小姐,贺玉玲自我安慰地想,她的运气还算不错,毕竟不是严子佩当她的主母,要不然,那日子更不好过。
贺氏这主人当了妾室,跟着她进府的下人自然没啥好差事,到处没头苍蝇似的找关系,捡到什么活,有点油水就干,哪管是谁吩咐的,所以,潘富贵的事还真与贺姨娘没什么关系。
等贺姨娘听到消息时,气得要死,让丫鬟荷花再去回禀,盼着有人来责问也好洗清自己,说不定会是老爷亲自来呢?谁知来了内管家,压根儿不听贺姨娘的辩白,语气讥讽地转述老爷的吩咐,“姨娘身体不好,继续养病,醒醒脑子。”
贺姨娘听了这话,气了个倒仰,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