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行程推迟了一天。
他们三人都醒来了,要亲自见我一面。
我来到医院,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人毕恭毕敬地带我去往vip病房。
在去往病房的路上,我又想起了当时的火灾,黑白双子的博弈,一来二去的激战,竟以一个外来者误打误撞掀翻了棋盘告终。
第一着,九点并不算一个很好的时机,黑子原本应该要等到深夜一两点左右再放火,但不管是阴谋被识破,还是白子本就未雨绸缪也好,他们决定提前离开。
第二着,黑子以极快的速度知道了白子提前离开的消息,决定铤而走险,提前行动。不排除有内鬼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有三个点引起了我的注意:1.消息传递过快;2.他们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这么重量级的人物,旁边竟没人,实在蹊跷;3.救援来的时间过慢。老街年久失修,电线杂乱,时有小型火灾发生。据我了解,消防站和派出所距离老街都很近,一般三五分钟就能出警,而从我打电话到消防车警车来到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之久。而且这还是同时发生的!
我怀疑有人施了调虎离山之计。
不对……还漏了一点。就算他们找了个低调的宾馆住到了老街这里,可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家?肯定是要提前经过足够可靠的人亲自考察吧?怎么偏偏就选了没有冷却装置的一家旅馆?谁选的?连冷却装置都没有,估计监控也没有了。
细思极恐。
真要如我所料,这可有大麻烦了。
但是,一个毛头小子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也想得到,久经沙场的白子怎么会疏漏至此呢?如果他们没动静,那必定是在部署着更深远的行动,是我所看不到的。
别管了,人没事就好。
“唉。”我又叹了一声。我发现我最近越来越喜欢叹气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那名青年人以为我在紧张,回头笑了笑:“别紧张,他们都很和善。更何况这次,你可算立了大功,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我一言不发,勉强笑了笑作为回应,还是要体现一定礼貌的。
我跟着他来到病房前,门口有两人在站岗,我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就是几天前面对我差点收不住刀的那位。
我嘴角弧度拉直,直接无视了他。
我从不要求别人报恩,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容忍别人恩将仇报。
出乎意料的是,他也认出了我,神情露出一丝错愕,全身下意识紧绷。
你到底在戒备个什么劲?!
“这里就是了,你要好好……”青年敲敲门,回头提醒我,被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吓了一跳,“别紧张,放松,微笑,微笑……”
三人正在喝茶聊天,见我来了,非常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坐下。其中一名中年人亲切地伸出手来:“多谢这位小同志啊!你不知道你为我们……城市的发展做了多大贡献!”
这次谈话大概不会与失火和资料有关了。
我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冷场。
我微笑着回握:“这都是我该做的,是我要多谢你们,感谢你们对当地百姓做的贡献!”
“欸,这小同志还谦虚了,现在能做到舍己救人的年轻人可不多!”另一名中年人笑着说,“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好的很呐!”
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
而立之年的青年笑着看向我:“我们看了你的资料,先进个人名副其实啊,确实是我们当代青年的表率!”
我继续谦虚表决心。
他们谈了半天全在各种客套勉励,既没像书里说的问要什么奖励或职位提升,又没说留个联系方式之类的话,我也编不下去了,冒着被他们觉得冒犯风险转移了话题:“请问那些资料还好吧?当时忙着救人没去注意资料。”
三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笑着回我:“没事,小同志有心啦。”
我还想说什么,一个中年人已经开始乐呵呵地倒茶,开了个新话题:“小同志,你身手很不错嘛,从哪学来的?”
“小时候在少林寺练过童子功。”我暂且顺着他的话题说了一句,“请问……”
“看到外面那个站在左边的警卫了吗?”青年笑着打断了我的话,指了指外面那个我没好感的人,“你觉得他身手如何?”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与我今天来这的目的有任何关系吗?
我习惯保持着一副从容淡定的表情,但心里已经有点着急了,顺带着一丝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