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画道道首随意问道。

“弟子不知。”离华不敢乱猜。

“你是今年画道的魁首，但你本来可以成为道子，你却没有抓住这个机会。”那老者顿了顿，语气舒缓些，“画道已经没落了很多年。我希望你在三月之后的道童大比中拔得头筹，你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能帮你的我会尽力去帮。”

离华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只道，“弟子会尽力去争取，但弟子有一事想问。”

“何事？”那老者问道。

“您可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天山雪莲的莲子？”离华态度恭敬。

“这莲子是温养伤势之物，书院中也有一些，但是颇为珍贵，要想兑换到，起码要等到你成为道子之后了。”

离华一听心中便安定下来，这松柏书院果然是他的发迹之地。

“弟子有一事不明?”离华趁机想对问一问。

“讲。”那老者平淡开口。

“弟子想知道如何入道，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离华说道。

“入道，需要凝练道种，不同的道种会有不同的效果，琴棋书画四道的道种都各不相同，但就算是同一道的道种，也会因个人对道的领悟而各有不同。道种是镇道之基，需要修道之人潜心打磨，花费数年去养道。这样养出来的道种最为醇厚，但花费的时间不是常人可以接受的。”老者耐心讲解道。

离华心中疑惑，牡丹与他年岁相近却已经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她天赋异禀?

那老者看他难以接受的样子便继续说道，“这个方法自然没有被广泛采用，实际上还有其他的办法，一种是夺取他人的道种，但这非寻常人可以做到，而且此种做法被世人所不容，也不是好办法。”

离华却更加难以接受了，画道道首的说话风格属实让人难受。

“道首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吧，还请您告知弟子，如今正统的凝练道种之法。”

“实际上现在正统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接受先辈遗赠，我四道的修行者死后，其道种会被书院收回，为培养下一代修道者所用。先辈的道种由他们对道统的感悟不同而具有不同的效果，若是能容纳便省去苦修百年，凝练道种的苦功。”

那老者仍顿了顿，“这种办法好是好，却一样有个弊端，就是容纳他人的道种必须得到那道种的认可，这样道种才不会排斥接受道种的人，道种根据主人的品阶，越高就越难容纳。七品以内，大多数人还是可以容纳的，能容纳四到六品就已经极为少见，三品以上的道种珍贵无比，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容纳，虽然这些道种也并没有多少。继承了先辈的道种你就踏上了和先辈一样的道路，受道种的牵引，修道者只要活下去，潜心问道，就能达到先辈曾经达到过的品阶，这也就是越高品阶的道种越珍贵的原因。”

离华还是不满意，借先辈余荫，走他们检验过的路自然好，但是他认为，自己的道应该由自己来决定，他想走自己的路，“道首大人，最后一条路是什么？”

那老者却笑了笑，“年轻气盛啊。”

“最后一条路就是进入问留山。问留山是存放高品道种之地。若你选择上一条路便是静坐山中，感悟大道，吸引与你感悟相契合的道种即可，若能容纳高品道种，你的道途就是一片光明。”

“就算你没有机会进入问留山，或是无法容纳高品的道种，书院也会为你提供七品以内的道种，一般的道子都是如此入道的。若要选择这最后一条路就是借助问留山中浓郁的道妙玄机，自行凝练道种。”

“但是问留山中道妙玄机极其珍贵，能够进入其中的机会极其稀少，而且每次进入此山不得超过七天，短短时间，要想凝练道种，就算有道妙玄机，也几乎不可能。还是上一条路稳妥些。”

老人说完，看了离华一眼，眼中尽是希冀。

离华总算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人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心中的锐气依然不减，正如他临摹的那幅山水画，老人曾因为那幅画和那位考官吵起来，但却最终为了规矩作罢，他是想到离华心中有锐气，有傲气，却没想到他心气如此之高。

若他真有机会，只希望他进入问留山时能够抓住机会，容纳一枚高品的道种。

就算失败了，他也会为他寻来一枚品质上佳的七品道种。

“道首大人，道种可以替换吗？”离华又问。

“极为危险，轻则修为尽失，重则身死道消。”老人严肃说道，“容纳道种不是儿戏。”

“弟子受教了。”离华拱手道谢。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老人说道。

“没有了。”离华答道。

“回去吧，要好好修习画道。”老人说完离开了。

“弟子告退。”

……

松柏书院

北院

书苑内

杨小朋闭门不出，在房中独自郁闷着。

当初兄弟两人结伴同行，背井离乡，前往遥远的青州，一路上坎坷曲折，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

每每想到弟弟孤身返乡他就会恨自己抛弃弟弟，自己一个人留在书院中。

他本来想和弟弟一起回去算了，兄弟俩好结个伴，但弟弟却像变了个人。

“只是说，这是我们的理想，他们中起码要有一个人实现，他回家还可以照顾父母，哥哥若是过意不去，就把他的份也一起学了，才不辜负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

杨小朋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越想心中越是郁闷，想找几件弟弟留下来的物品，聊以慰藉，却看见了那本兄弟俩花了四十五文钱买来的春宫图。

他心中郁闷，一时难以把控，大白日的就把这禁书在室中翻看起来，一时忘乎所以，将心中的郁闷压了下去，沉浸在禁书之中。

离华的书苑与杨小朋的书苑紧挨着，他从杨小朋的书苑经过，没有听见什么声响，只当他休息了，自己也没有打扰他，回到自己的书苑歇下了。

“道童大比。”离华在心中默念，若是能拿下，他的莲子和实力都能有着落。

“我的画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离华屏息凝神，进入了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