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机会给了刘犬,他可不会放过师妹啊,你们成事,他刘犬一点罪没受,还能拿到一大笔钱,他还会拿到个好名声,你的名声却要因为这件事受损。要是不成事,他刘犬死活不认,把罪名全推给你,他从中脱身,你却要白白把命搭上,他刘犬会理你的死活吗?”
“师妹你考虑清楚,要是你能配合我们把事情都交代了,刘犬怎么说都无所谓了,要是他见事情败露,把你供出来当主谋,你怎么办,你敢赌吗?”
“我,我,我……”杜鹃有些动摇了。
杜鹃如果赌赢了,能拿到不少钱财,但一旦赌输了,结果却是杖毙。
“刘犬明明告诉我书院不会随意处死弟子……”杜鹃在心中想着,神经紧绷。
这两人在这场阴谋中的风险和收益本来就不平等,刘犬作为主谋,却只是作为局外人推波助澜,事情败露他大可以脱身,但杜鹃却不行,她一定会被追究责任,若她在被追究责任后再指认刘犬,刘犬肯定也会受牵连,但杜鹃回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能直接证明刘犬是主谋的证据。
刘犬怎么可能会把把柄交到别人手里。
而且到那时再指认,已经晚了。
那时她已经被杖毙的命运已经确定了,别人也很难相信一个刚刚诬陷完别人的人。
杜鹃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招……”
片刻后,杜鹃被送离了尊道阁,刘犬被安排进了阁内。
他有些慌张,但强撑镇定,他看众长老脸色都不太好,连忙说道,“诸位长老,离华他最擅长用言语迷惑他人,诸位长老不要听信他的偏见……”
“她已经招了……”有长老淡淡说道。
“招什么,弟子不明白,这铁一样的证据,难道书院也要视若无睹吗?”刘犬义愤填膺,“我们道童难道就真的一点公道也不能争取吗?”
刘犬急了。
“刚刚郭师兄已经说了你进过我的书苑,那春宫图有可能是你偷偷放进去的。”离华进一步说道。
“刘犬,你可认罪?”那白须均匀梳在两边的长老说道,语气带着威严,刘犬像是扛着一座大山,连气都喘不匀了。
这是五品画师的神通,山河镇海天。
在这威压之下,刘犬的每一丝血肉都在战栗,他头晕脑胀,却还在喊道,“弟子做错了什么!就算杜鹃说了什么,难道就能如此定了弟子的罪吗?书院行事,要讲求证据,若能找出什么证据,我刘犬心服口服,但就这样,我刘犬不服!”
刘犬的声音颤抖着。
“我还有人证。”离华说道。
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此人正是被刘犬威胁勒索的杨小朋。
“杨小朋,你有什么要说。”画道道首看见他,有些诧异,这孩子整日消沉,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看来应该也与刘犬有关。
“弟子,弟子……”杨小朋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咬咬牙,还是说道,“刘犬与我在会选前就遇到过,那时他拿出一本春宫图,弟子一时新奇,没挡住诱惑,被他忽悠着买了一本……后来,他以此威胁我,要我把每月的月俸拿出来给他,否则就把我私藏春宫图的事说出去……还指使过弟子在离华的书苑中藏入一本春宫图。弟子不敢。”
说完,他还把那春宫图上交了。
刘犬却急了,“你不要血口喷人!那春宫图肯定是离华给的!”
那春宫图交到长老手中,经过比对,是同一个人的画法,细节处一一对应。
但画工比较拙劣,有许多不足之处,线条的处理差些。
要是离华来画,肯定不会如此,画道魁首要是这种笔法,那松柏书院的会选也太假了。
那长老看完,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杖毙吧。”他喝了口茶。
“我冤啊!长老!小人害我……”刘犬被拖着出了尊道阁。
阁外传来刘犬痛苦的咆哮声。
“就算弟子错了,书院难道就没错吗?你们只看到那些天资高的弟子,我们这些天资差些的弟子却无人问津,我会这么做难道不是因为书院!若是书院能一视同仁,弟子又怎么会挺而走险,谋取这一点利益!”
刘犬还在喊着,但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直到他的声音微弱到完全听不见。
门外的杖击声停下来。
微风吹动尊道阁檐牙上系着的风铃,那声音清脆悦耳,让人心神安宁,如沐春风。
画道道首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