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去镇上医院实习的第一天,开着老爹的破金杯,晃晃悠悠了半个小时才到。
医院看起来并不大,门诊楼整体呈现出一个“回”字。
表叔介绍的富江医生蛮热情的同我见了面,看上去也就比我年长了四五岁,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医院主任,让我好生羡慕。
从过来就诊的患者态度上可以看出,他在这一带应该还蛮有威望的。
不过他也没多少和我客气的时间,今天是周末,来访患者出奇的,富江医生给我安排了一个拿药的助理工作。
我拿着他开好的处方在医院的药房中找齐所需的药送过去,这便是我的实习工作。
药房不大,再加上分类管理还算规范,只要是一个稍微有些医药知识储备的人,都能干的很轻松。
到了下班时间,富江医生喊我晚上一起吃饭被我婉拒了,还是改天吧,我能看出来其实他今天也很疲惫。尽管如此,我想回去躺平的心愿还是没能实现。
出了门诊楼还没能走到停车场,我便看到那个自称侦探的涛哥远远地在冲我挥手。
他怎么在这?
一碰了面便不由分说的把我带到了附近的一个餐馆中,一路上都扬言要请我吃大餐。而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在这碰到富江医生,不然想想都觉得尴尬。
涛哥今天穿了一件深色的背心,虽然他带着一副方框的眼镜,不过双臂那发达的肌肉让人清楚他肯定不是个文静的主儿。
他环顾了一圈似乎是没看到有禁烟标识,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点上了一根。
虽然涛哥一再强调只是巧合碰到了我,但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脸上肯定写满了不信任。
我在村里这么久都没见过你,头回出村儿便被你逮着了,我能信你才怪了嘞。
“其实我前几天也一直在村里面。”他叹了口气说道。
“你去村里面干嘛?”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这几天一直忙着调查刘大耳的案子,可把我们给忙坏了。”和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我明显感觉到他今天放松了很多。
“有啥进展吗?”我问道。
他摇摇头,“不过省里的研究报告已经出来了,仍然没有发现什么药物残留。现在警队那边普遍认为发现尸体的地方可能并非案发第一现场。”
“那哪里是第一现场?”刘大耳的死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现在还没有结论,可能是在一辆面包车中?”看得出来涛哥也没什么把握,“然后犯人在受害者还没断气前便把他扔到了河边。据我们调查所知,最近由于村民频繁抽水灌田的缘故,河水变少了许多,或许凶手原本是打算让水把刘大耳冲走的。”他一脸平静的说着。
“那你们这两天都忙啥了。”我对他之前在村里的说辞还是抱有怀疑。
“死者家里没有什么异常,我走访了附近的几户人家,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要说最可疑的人,那非你莫属了。”他笑着说道,“不过死者家一侧的半山腰上倒是有一间有点可疑的房子。”
“不过我刚走了过去便被几个村民给拦了下来。”他猛抽了一口烟,把剩下的烟屁股摁进了烟灰缸里,“据他们所说,那是间死掉的房子,贸然进去会冒犯神明。”
“什么叫死掉的房子?”我越听越迷糊。
“这里当地人的一种说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总的来讲在他们的观念中,房子和住在其中的人的关系不是建造者和被建者,而更像是种共生的关系。”他解释道。
“是不是这只是村里没人住的房子的一种别称?”我尝试用常理解释道。
“没那么简单。”涛哥摇了摇头,“这个村子中有不少平时外出打工,偶尔回来住一住的人,他们的家也不会被称为死掉的房子。”
“后来呢?”
“后来当然就乖乖的走了啊,我就是单纯的看着他别扭,我又没有搜查令。”他顿了顿,“所以啊,我特别需要一位信得过的人帮我去瞅一瞅那间老房子去。”他突然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一下。
我刚把一块糖醋里脊扔到了口中,听他这么一说筷子直接停在了半空中,我就知道他今天这么热情准没啥好事。
“就靠这一顿饭就想把我收买啦?”我有些不爽。
“服务员,再加两个菜。”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冲一旁的店员喊道。
算了,算了,就让我去当这只被好奇心害死的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