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陆此时已经昏昏沉沉地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电脑显示屏里的视频还在播放着。

许向陆已经反复看过这些视频无数遍，他只是寄予希望给一些视频中遗漏的细节，能帮助他找到许向文的线索。但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天方夜谭，大海捞针呢？更多的可能是对自己的自责，以及能听见许向文声音的释怀。

正如李常诚在回去的路上心中想的那样，如果说头几年他还算故意隐瞒，但已经七年了，现在的李常诚自己也不能确定许向文还是不是以前的许向文。在李常诚的记忆中，有块记忆的碎片是许向陆一直不曾知道的。

“忙完，来一趟我办公室。”李常诚。

时任东方特别生物研究院院长的李常诚，把刚得出结论的许向文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视频中只拍摄到许向文看了一眼手机，交代了一下工作急匆匆离开实验室。

‘当当当’的敲门声。

“进来。”

“院长，您找我？”

刚进办公室看见院长面朝窗户外站着，许向文内心略感到一些不妙。与平时坐在办公桌前的李常诚相较之下，此时的李院长让向文不由得联想到小时候被李叔叔训斥的压迫感。

李常诚转过身，眼神中的威压再一次让许向文有些慌张。

“是不是你把‘皇英计划’泄漏出去的？”

“我。”许向文已经想到过会暴露，这是迟早的事情。当他把原稿寄出的那刻起，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

“算了，毕竟OCID跟我们也有合作关系。但你小子这种事情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听到这样的答复，倒是让许向文有些疑惑。因为在他设想中，泄漏机密那可是重罪，虽然没有真的经历过，但电影里看的都是被秘密带走，然后严加审讯，怎么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院长，我知道我这么做会面临什么。你不必袒护我，之所以没跟你商量也是不想你们被牵连。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擅作主张，小文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先斩后奏了？”

特研院办公区域二楼，院长办公室窗外，凌霄花的藤蔓覆盖了半扇窗户，橙红色的花瓣在绿叶的承托下更加艳丽。李常诚从窗边走近，坐在原本应该访客坐的椅子上，倒了杯水，说：“你去把门打开。”

院长办公室在走廊拐弯的尽头，走廊一头是一扇窗户，窗户外的亮光照射在门口印出一片规则的三角形光斑。

“来，你也坐下。”

此时许向文哪敢坐啊，虽然他已不像小时候那般面露恐慌，但深知自己犯了大错的他准备站着听完训斥，然后想着怎么自首更不拖累身边的人。原型机配对成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自首的准备，虽然没有机会亲眼见证拼图完成的壮举，有遗憾，但对他来说足够了。

“不坐？那就站着吧。”跟许向文面前，李常诚是真的毫不见外。他接着说：“刚才国安周复问我说，对于你泄漏机密这件事，怎么处理？”

“周兄也知道了？”许向文表现的有些诧异

“就你这些小伎俩，就差没让全沪申都知道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不是因为，所谓机密都是上面定的。你这么行事，最多算是借鸡下蛋，策略嘛。”

“合着都知道啊。”

“可不是嘛，要真出问题署名在你，我这也是赌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