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根基尚在,灵力也依旧活泛,怎么会失去修为?”
“可我,什么都感知不到一点啊!”
眼看吴宏有失控的征兆,近在咫尺的灵兽园里又传来若有若无的哀嚎。
苏宁饱含恶意的笑容又浮现眼前。
任冲没敢犹豫,带着吴宏便落荒离去。
消息没错,苏宁这个人有问题,并非常人认知中的正道君子,他比所有人隐藏的都要深。
而且,他有背景,无法揣度的背景。那蓝光的手段,绝非他一个练气期弟子所能掌握。
心念及此,任冲本就全力以赴的速度,又加快了三分。
天尘宗可是魔门,锦上添花者,一只手数得过来,落井下石之辈,可没那么多有名有姓。
……
二人离去不到一盏茶功夫,苏宁已经避尘易容,吊在了后面。
宗门不允许杀人,但也不阻止人死。
在自己门前死人,因果太大,但死在其他地方,因果就不那么大。
诛天秘术虽然强大,但难免有人认识,一旦被察觉,对苏宁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在得到秘术且必须暴露的情况下,见过完整秘术,且心不归己,都得死。
便算是背后人为隐藏身份做的努力吧。
嗯,以后得学几个杀招,不能每次都灭口。
由于任冲仓促赶路,声势浩大,在苏宁注意到的地方,已经有不下十人在暗中窥视。
可惜,其中只有三人修为达到筑基,联手之下也不一定能拿下任冲。
更何况以魔门本就不多的信任,一人出手,其他人不偷袭就算人品不错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更怕引来内门关注,苏宁决定抛砖引玉。
……
苏宁能感知到的同门,任冲感受更深,毕竟都是他和吴宏联络过感情的师弟师妹。
虽然越聚越多,但任冲丝毫不慌,甚至能猜到这些废物心中所想。
谁都希望有个人出头,出了事可以担责,可谁都不想做这个人。
只可惜,留给他们时间不多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在外门这一带,布下了屏蔽神识的阵法,求救和传信都无法传出。
但已经无所谓了,再有三里,抵达内门边界。
到时候,这些试图以下伐上的外门师弟们,都要败兴而归。
等解决了苏宁那个麻烦,自然能腾出手来,一个一个收拾。
有几人修为气息甚至不弱于自己,该好好盘问一番。
只要一里了,只要三…
正在此时,一道幽魂般的黑袍倒影,从遮天星夜中走出,仿佛一把镰刃,截断了任冲一切念想。
“不用跑了,我送你一程吧。”
“阁下何人?”
任冲瞬间紧张起来。
原因无他,担责的人出现了。
果然,寂静无声的夜幕里,苍白皎洁的月色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宛如暗夜中的老鼠,又好像阴影中的尘沙。
若无人理会,他们可以平凡隐藏到生命逝去。
若有人出头,他们也不介意添一把薪柴,让火烧的更旺更高。
任冲明白站起来的仰视者会干什么,因为他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任冲开始慌了。
他的修行路才刚刚踏上正轨,不应该死在一次简单的试探上。
“你们要背叛宗门吗?”
“这个人,这个人是卧底!”
“你们和他一起,就是叛徒,叛徒!”
“你们…”
一只小火球扑面而来,瞬间腾起的炙热让任冲反应慢了半拍。
再回神,吴宏的惨叫声已经响彻寂静夜林。
紧接着,飞剑,冰锥,雪球,风刃,雷法,火鸟,木荆棘,地龙刺…一套套基础法术接踵而至。
落到吴宏的筑基之躯。
练气期的法术波动,放在平时,任冲,吴宏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此时不同,吴宏被截断了灵力感知,任何法术施加到躯体,都只有切肤之痛。
而肉身有灵力自发护持,反倒坚挺一些。
没一会儿,吴宏神魂便生生疼晕了过去。
任冲已不想着逃出生天,不说藏于暗中的筑基期弟子,但是眼前的黑袍,自己便看不穿修为。
眼看众人高高在上,反倒激起了他最后的血性。
于是,在法术流光暂缓之际,任冲一步迈出,冲向那黑袍。
他手中出现一把灵刃,夜色下依然闪耀着幽光。
足可看出品阶不凡。
周身灵力汇聚,隐隐有刀气凝散,释放出摄人寒意。
苏宁也没有大意,只是心中没来由升起一个念头。
身体诚实地贯彻了这个念头。
众人看得分明,是火球术的手诀,甚至还有一丝滞涩。
用了足足五息方才出现火苗。
若不是场合不对,任冲都想笑出声来,小小火球术,自己一息可放。
这家伙就是个空架子,天不亡我!
围观之人已经做好了任冲得手后偷袭补刀的准备。
几位筑基修为的旁观者从开始就没有插手,此时已着手退却。
顷刻间,火苗迎风暴涨,见光而盛,如青冥坠日,万籁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