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琪儿的声音很小，但还是吸引到了三人的注意。

“你开始对直播感兴趣了吗？”程浩天直起身子，换上了正经的表情，但是桌下那双腿并没有把刘心河的脚丫放回去的意思。

“一点点吧。”安琪儿的声音从兜帽底下幽幽地传出，像是带着山洞的回响一样。

“有兴趣就是好的，想问什么尽管说。”

程浩天挂着一副职业的微笑，他并不是没培养过性格内向的主播。

比起抛头露面的社交场合，在直播间里对着摄像头说话，对有些人来说反而是一种展示自我的最佳途径。

“当主播的话，都要直播些什么内容呀？”安琪儿问。

“大致可以分为内容型和互动型，内容型可以是游戏、唱歌、跳舞一类的，互动型就是聊天、PK为主。”

程浩天一边说着类型的数量，一边掰着刘心河圆润的脚趾，仿佛是在数自己的手指头一样。

刘心河的注意力还放在对话中，除了脸上的一抹潮红以外，没做出太大的反应。

“诶，琪儿，你不是挺喜欢打游戏的吗？”刘心河甚至还有余力参与话题。

“恩，但是直播，要开摄像头吧。”安琪儿继续问道。

程浩天顿了顿，他本想要观察对方的表情来决定回复，但是兜帽的阴影完美地护住了安琪儿的脸，让他毫无收获。

大部分的沟通技巧都需要根据对方的反馈来随机应变，但这在语调平缓且看不到表情的安琪儿身上显然不奏效。

“如果只说游戏直播的话，开摄像头肯定会增加更多的粉丝黏性，也能满足一些只关注颜值的观众需求。

“不过也有一些技术型主播，只依靠操作就可以聚集大批的粉丝，露脸反而变成增加人气的添头了。”

程浩天干脆就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露脸直播，不管怎么样都比不露脸要好吗？”安琪儿干脆地总结成了一句话。

“恐怕就是这样，摄像头是毫无疑问的加分项，对于女主播来说更是如此。”程浩天耸耸肩说道。

人类毕竟是社交型的群居动物，刻在DNA里的本能是无法改变的。

就像他对话的时候喜欢察言观色一样，看直播的观众也希望通过主播的表情、动作和声音来获得更多的互动感。

从前些年虎鱼内部的统计数据来看，游戏区的一线主播常驻或偶尔开启摄像头的占比，高达95%以上。

要是在其他分区，那更是无限接近100%。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伸出手把兜帽放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几秒的呼吸。

在那头乱蓬蓬的咖啡色齐耳短发下面，是张小巧的瓜子脸。

水润的粉唇，精致的小翘鼻，一双柳叶眼在圆框眼镜后面躲闪着，尽可能地不与他们视线接触。

如果说刘心河的颜值能打8分的话，那安琪儿的底子绝对可以算是7分中的上位者。

遗憾之处就是她眼睛下面那条深邃的眼袋，毫无保留地控诉着这名网瘾少女的恶劣作息。

再加上不自信的表情、臃肿的穿搭和略微驼背的体态，让这对原本可以平分秋色的闺蜜，很明显地分化成了红花绿叶。

可惜了这个好底子，就算现在开始调理，也会花上不少时间。

程浩天心里想着，不自觉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浩天，有点疼。”刘心河的抱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程浩天醒过神来，轻轻地揉了揉脚丫后又帮她穿好了袜子和皮靴。

两人的互动结束后，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