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去哪？”

三人站在格洛斯特的城门口好一会儿，仍未做出任何决定，最终还是由路明非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和阿尔托莉雅都不太想跟突然变化的新“同伴”交谈，仅仅分离不到一个小时，二人便怀念起可以与之畅聊的妖精王，但现在只能刻意地跟这位硬塞入队伍中的女人保持距离。

“啊啦，我有那么不招人喜欢吗？不隔得近一点的话我可是听不见的哦？”

高扬斯卡娅十分悠闲，似乎全无行动上的压力。

“你还挺会摆谱的，说起来，先表示能够制定计划的也是你吧？”

“说辞是一方面，实际考虑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高扬斯卡娅说道，“就比如现在关于打倒摩根的方式有好几个，但只要将你们的实力算进去，大概就一个都没办法实施了。”

“...master，她是不是说了很失礼的话？”阿尔托莉雅感受到某种高级的侮辱向路明非确认道。

“确实，连带着我。”路明非点点头，“但你又有什么区别呢？标榜了自己的力量，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无法接近玉座罢了，真可惜，没能看到你被那位骑士痛殴的场景，话说回来，被揪住尾巴应该是很羞耻的体验吧？无能为力，像案板上待宰的食材一样，妖精骑士还真是不懂得妥善处理战利品呢，仅仅只是把你丢了出去。”

“狐狸肉！好吃么？”阿尔托莉雅听到路明非的比喻顿时流下了口水。

“不知道，在我们那里多少也算个保护动物吧。”

“是吗，那还挺可惜的。”

高扬斯卡娅被主仆两人如同双簧般的调侃气得不行，甚至连狐耳都竖了起来。

“没想到你们的嘴上功夫倒是挺强悍的，也许在这个领域对上那个话都懒得说几句的女王，胜算应该会很大吧，也许我应该从这方面考虑，在去到王宫里以后让你们跟她闲聊，这样其他可以战斗的部队便能攻陷卡美洛了。”

“你不是说同时资助了圆桌军和王之氏族的军队吗，难道还不足够吗？”

“那些说到底只是造势罢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增加人数不过是堆叠尸体，只要没办法削弱女王的力量，那么她所镇守的卡美洛便会代表着整个妖精国屹立不倒，毕竟说到底，大部分妖精只不过是墙头草罢了，他们也许害怕摩根的暴政，害怕崔斯坦的凌虐，但也不意味着全心全意地支持预言之子或是诺克娜蕾，特别是在前者身边有一个纯种人类的情况下。”

“那该怎么做呢，削弱摩根？”

路明非挠了挠头，如果是他所熟知的人类历史，大多这样的暴君的下场会有很多种暴毙的方式，诸如下毒行刺之类，即便不屑于搞这种小动作，大势所趋之下前朝君主也只能以身殉城，但在妖精国，他确实很难想象这些生效的画面。

“敲钟喽，你不会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吧？”高扬斯卡娅仿佛在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然而二人却是面面相觑，特别是路明非，如果是游戏流程，他大概会一板一眼地照做，但现在，他们已经被拒绝了两次，理由也是出奇一致地“不能认同”。

“氏族长们当然要考虑让你们行使撞钟权力的后果，不管是为了自己，为了子民，还是她所看重的领地，在确认你们拥有足够匹敌摩根的力量之前，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支持着摩根的妖精也不在少数，特别是从摩斯战役中幸存的妖精，亲眼目睹过现任女王驱除灾厄的身姿，不会因为现在性情的变化而改弦更张的。”

“这样啊...”

“所以，如果要我给出建议的话，出发去诺里奇吧，当你展现出击破聚集的灾厄的力量之后，事情便会产生转机。”高扬斯卡娅露出笑容，“当然，我会作为协力，帮助你打倒那些成群的摩斯的。”

“欸？”

两个人异口同声，似乎不敢相信对方如此诚恳的保证。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追求效率是商人应有的品质之一。预言之子也不过是个名号罢了，就连你自己都尚且难以确信，想要快速得到认可，自然是选择更简洁的方式达成喽。”

“伪造事实，转移功绩，你身边的人类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想法吧？”

“当你举起选定之杖振臂高呼，妖精们的注意力全在你的身上时，没人会注意到消灭摩斯的真正攻击来自于我。”

“这就是——打造预言之子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