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是又有人被坑得挺惨吧。
施伐柯呵呵两声,在自家爹爹殷切的视线中,将玉镯套在了自己手腕上试了试……竟然不大不小,刚刚好。
“看吧,这镯子合该是我们家小阿柯的。”施长淮得意道。
施伐柯也只打算试戴一下算是全了阿爹的一片心意,戴过之后便打算伸手摘下来。
“怎么了,不喜欢吗?”施长淮见状,问。
施伐柯摇摇头,道:“这镯子太贵重了,戴在手上难免磕磕碰碰的,若是镯子的原主来赎,铺子里不好交代。”
虽然是自家铺子,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好随心所欲。
“不要紧,这镯子是死当,跟原主没啥关系了。”施长淮挥挥手,满不在乎地道,“镯子不就是让人戴的么,你且放心戴着。”
“竟然是死当?”施伐柯有些惊讶。
当铺其实“死当”是极少的,一般都是将东西抵押在当铺,然后定下当期,月利率当然不会低,如果到期不能赎回,才算为“死当”,东西归当铺所有,这也是一般当铺的普遍营利方式……但是一开始就定为“死当”,这原主是有多想不开?
亦或者此人根本从未接触过当铺,这才被坑了吧?
“嗯也是运气好,今天最后一单生意,我和爹都已经关了铺子准备走了,一个傻书生寻了过来说是急等钱用,要当了这个镯子。”一旁的施重山笑眯眯地道,“这玉镯成色上佳,我又看他急等钱用,就建议他死当,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呢,谁知那傻书生一口就同意了。”
“傻书生?不是铜锣镇的人吗?”
“嗯,外头来的。”
施伐柯良心有点不安,“人家急等钱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好事。”施重山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睛,“今儿个贺家那位大小姐抛绣球招亲,那傻书生正好赶上了,又刚巧被那颗绣球砸中了,这运气……所以需要银钱上门提亲啊,可不就缺钱了么。”施重山说着,“啧啧”两声,又道:“说起来这傻书生也不算傻嘛,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待成了贺家的东床快婿,要什么没有呢。”
贺家可是铜锣镇的首富,家中的连锁喜饼铺子都开到了京城,缺什么都不缺银子。
“可甜抛绣球招亲了?”施伐柯一脸的惊讶。
贺家只有一位待字闺中的大小姐,就是贺可甜。
忽然想起回来的时候,听到贺家喜饼铺子的方向传来的热闹和喧嚣……原来竟是贺可甜在抛绣球招亲?
外地来的书生……施伐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该不会爹爹口中这个傻书生就是陆池吧?!
正想着,里头陶氏敲了敲锅铲,扬声道:“都忤在院子里干什么,吃饭了!”
听声音,颇为不善。
大家齐刷刷一个激灵。
“阿柯,你娘心情不好?”施长淮拉着施伐柯,暗搓搓地问。
想也知道娘为什么心情不好,始作俑者的施伐柯有些心虚地支吾了一下,“你们先去吃,大哥在后院劈柴呢,我去叫他。”说着,转身便要走。
可她这一动,却被二人看出了端倪。
“阿柯,你的脚怎么了?”总是笑眯眯的施重山微微沉了脸。
“啊……不小心崴了一下。”施伐柯忙不迭地道。
大概是她回答得太快,表情又太可疑,施长淮和施重山父子俩都眯起了眼睛。
施伐柯暗暗叫糟。
“崴了脚而已,已经上过药油了,还有什么可问的,难道我还会虐待了她不成?”陶氏拎着锅铲走了过来,板着脸道。
施长淮赶紧端起笑脸,“哪能呢,我就问问,关心一下自己闺女嘛。”说着,对施重山挑了挑下巴,“还忤在这里干什么,没看见你妹妹腿脚不便,去叫你大哥来吃饭了。”
施重山心领神会,十分利索地应了一声,去后头院子里找大哥谈心去了。
见危机解除,施伐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上陶氏的眼睛,讨好地冲她笑了笑,结果陶氏板着脸根本不想搭理她,不由得有些讪讪。
此时陶氏是压根不想去看这个槽心的小闺女,一连生了三个儿子都是人精,一个个心眼都多得跟筛子似的,怎么就偏生这小闺女是个绵软的性子,又没气性又愚蠢,她是觉得她这点小心思能够瞒得了施重山那个小狐狸,还是觉得瞒得了施长淮那个老狐狸?
自欺欺人,简直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