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的晚上,我们齐聚在外婆家吃了一顿丰盛的火锅,蔬菜是自己地里挖的,菜味浓正醇厚,是大城市中买不到的味道。
晚间,家家户户堂屋四方的八仙桌上都摆着符纸,符纸中放着长香,前面用小酒杯装酒,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茶点水果,高高地点着蜡烛,妈妈说要点上好一会儿,才能吹熄呢。
过年的习俗很多很多,各个地方都大不相同,但是相同的都是为了团聚。大年初二,按照惯例,外婆家会请客吃饭。
外婆一共生了7个,老大十几岁上便得了白喉,当时的医疗水平落后,老大没救得过来,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老二是我最大的姨妈,在我初三的时候,夫妻俩便相继离世,留下一儿一女也都早已结婚生子,儿子我常叫朱二哥哥,女儿我叫霞姐姐。老三便是我的大舅舅,有一儿子,鑫戎哥,也已娶妻。老四是我小舅舅,育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小微姐姐,小女儿小玉姐姐,也都已嫁人。小微姐姐得了个儿子,如今过了年,将将两岁了。剩下的老五、老六、老七,便是跟我亲外公生下的大姨妈、二姨妈和我妈妈。家中儿女众多,难以养活,小舅舅打小爱往隔壁人家跑,隔壁家的王爷爷走的早,剩下王奶奶一个人,两家合计一下,便将小舅舅给了王奶奶家养,从此我便多了个小婆婆。
所以,我的家族因着我外婆,甚是庞大。也因着我外婆,关系倒也融洽。年初二,不用请,大家也习惯过来聚。便也只是喊这几家的兄弟姐妹一起吃吃饭,那也得摆上3、4桌,才行。
一大早,大舅舅已经过来外婆家准备饭菜。大舅舅手艺好,曾经干过几年乡间大厨,后来自己酿酒卖酒,便不做了,但是切菜摆盘的手艺却并没有丢,碰上家庭聚会,便化身掌勺大厨了。
“哒哒哒”大舅在切黄瓜,我守着大舅,等着吃大舅不要的黄瓜芯,顺便再顺一点牛肉吃。
外婆和姨妈们在洗着菜,姨丈跟爸爸忙着搬桌子,摆凳子,铺上红红的桌布。
哥哥姐姐们这儿一堆那儿一团,晒着太阳聊着家常,逗着小微姐姐的小孩儿,楚楚。
朱二哥哥是兄弟姐妹中最长、混的最好的,虽然父母也去世了,常年在外,但是每次回来,待遇确是最高的,她的女儿小洁妹妹更是宝贝,可谓是呼风唤雨要啥给啥,此刻正在菜地里,指挥大姨妈拔萝卜。
朱二哥哥的老婆,燕子姐姐,每次却不大爱搭理人,从前年纪小,我只是远远站着,也不上前,后来才知道,其中另有原委,后来经历了一些变故,燕子姐姐每次回来感觉都不一样了,变得亲切像家里人了。
我从小其实对哥哥姐姐们都感情淡淡,因为岁数相差不小,平日里也甚少见面,就跟表姐,外婆留在家长中大姨妈家的淋淋姐姐关系甚好。这一世,我也并不想去跟谁拉近关系,只还是想着大舅舅盆里正在腌着的炸鱼,想偷偷地顺上一块过过嘴瘾。
“吃饭啦,大家来坐啦。”我妈将凉菜摆好后,开始招呼众人往堂屋里坐,准备吃饭。
“吃饭啦,吃饭啦。”大家熙熙攘攘地开心落座,男人一桌,看样子又要喝酒。
中途,我偷偷溜下桌子,悄摸摸从我爸身旁挤了过去,拿着他的的酒杯检查。